虞氏想到父兄,父亲是个老秀才,娘家兄长连秀才都没混上,二弟同样是个不争气,年年来打秋风。想到娘家兄弟,就想到娘家侄儿,把甄苏嫁到娘家搓磨死。

    她突地勾唇笑了,苏氏的嫁妆进了虞家大门,人也去了,苏氏可是她的情敌仇人,搓磨死她的闺女让她斗志满满。

    虞氏吩咐道:“嬷嬷,一会儿你去二门迎老爷,知道怎么说?”

    避重就轻,这是太太一惯的行事风格,先说苏三姑娘与荣世子订亲,选定婚期的事,其他的,比如大姑娘在盛会丢脸,二姑娘在盛会争了荣光的事,一概不要提。

    “老奴明白。”虞氏笑了一下,捧着胸口,“着人传郎中,就说我为府里的事气病了……”

    她忘了府里还镇着老太太,最生气的是这位,她这个当家主母气病了?

    *

    甄苏此刻正指点甄蓉练花瓣簪,特意写了一张字帖送给她。

    甄蓉提着笔,在三房她是长女,最想做的就是被保护的妹妹,现在有姐姐指点,她将来进入贵女书画社便能容易一些。

    外头,传来一阵喊门声,是个小厮的声音:“孟婶可在?”

    孟婶应了一声“在”,一路飞奔,刚到听雨阁院门,一声惨呼,迎面便是一个脚头,孟婶捧住肚腹,老爷站在门口,大声喝斥:“甄苏,出来!”

    甄蓉一惊,大伯这是怎了,来了发这么大的火。

    甄苏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必是婚约之事,她下得楼来,前世与父亲顶撞,挨了打,挨了罚,也没落得好。这次她先是来了一招示弱,也不说什么,只扮小白兔。

    甄远怀揣怒火,想人揍一顿这不知天高厚的女儿,可现下这情形,可怜兮兮,委屈百般是为哪般,千丈的怒火一下子消得变成了十丈,“你与乐达侯府的婚约怎么回事?”

    甄蓉伸长耳朵聆听,大伯为什么这样问二姐姐啊?莫不是里头有什么蹊跷,天大的八卦内幕啊。

    “父亲何有此问?”

    原来她扮小白兔时,父亲的火气也能消,这么管用多省事啊。

    甄远道:“你祖父离京前,我去苏家接你,那晚我住在苏家,你可知与我说什么了?”

    无辜的她,茫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