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女人越发不快,抬了一下手,两个仆妇推门不动,另一个灵敏的仆妇踩在胖仆妇肩上爬上院墙,翻入院墙,开了守门,三人进来。

    管事仆妇的房间无人,大丫头的房间也无人,管家的女人跑到阁楼上,楼上无人,只阁楼的书案前压了一封信,上头写着“父亲大人亲启”。

    待管家的女人下来时,两名仆妇道:“不好了,孟婶与春燕不在,只两个小丫头,两个小丫头似中药,至今昏迷不醒。”

    管家的女人跺了一下脚,“在这盯着,我去前院禀报。”

    内侍太监正等着,见甄府大管家神色慌张地过来。

    甄远道:“出了何事?”

    大管家畏惧内侍。

    甄远喝了一声:“说——”

    “禀老爷,二姑娘不见了,只在阁楼找到她留下的一封信,孟婶、春燕不在,她院里的两个小丫头昏迷不醒。”

    内侍太监的第一反应:软包子甄二离家出走了?

    甄远白着脸,接过大管家递来的信,启开信套,甄宝小心翼翼地站在甄远身侧:

    父亲大人:

    见信如晤!请恕苏娘不孝,就全当苏娘在五岁时随母已逝。昨夜父亲得晓继母、长姐之阴谋却一再纵容,未曾处罚。苏娘委实不敢再留甄府,生恐有朝一日性命不保。花有多叶当剪,人有多余当去,请恕苏娘不辞而别。

    父亲,我已放孟婶、春燕身契文书,她们已是民籍,禀请父亲莫要为难她们。我院中两个小丫头被我下药昏睡,对我离家之事原不晓情,望恕二人无罪。

    ——不孝女甄苏留字。

    昨晚她是不是在祠堂?听到了他与甄珍的所有对话,又或是在书房打错他的那个人便是甄苏?不,甄苏绝不打昏他的人,那个人分明生得高大,绝不是甄苏。但昨晚祠堂发生的事,甄苏必是知晓,也知道她母亲苏氏是因他纵容虞氏,被他们给活活气死的。

    说是气死,更是生出心结,郁郁而终。

    甄苏对他失望,更觉得虞氏想要害她性命,她自承是家中多余的人,“花有多叶当剪,人有多余当去”,所以她果决地离家出走,不留任何余地。

    内侍太监看着甄远父子面容煞白,心下一沉,“甄大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