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肖尧巴巴地说:“今天你妈忽然跟你说,她允许那个男人住回来……她要和他复婚吗?”

    “没什么复婚不复婚的,”郁璐颖干脆利落地说:“他们俩压根就没离过婚。”

    “这……”肖尧一时语塞,小心谨慎地挑选着自己的措辞:“也许大人有大人的大局观吧?”

    “大局观?根本就是恋爱脑血栓!”郁璐颖怒气冲冲地喊道:“说什么再给他一次机会,再观察一下他,她就不怕这血栓脱落动脉栓塞当场暴毙!?”

    肖尧默然。

    他站起身来,托住自己的下巴,走到卧室的门边,开始在那个狭小的范围里来回踱步起来。

    那个短头发,消瘦,棱角分明,大多数时候都透着严厉和刻薄的女人。

    有些时候,肖尧感到她是一个纯粹的、无情的理性主义者。

    有些时候,他又能意识到,她只不过是一个把前夫的“黑白遗像”供在祭台上,恶毒地——好吧,也不能算太恶毒,诅咒他去死的可怜弃妇。

    而这样的一个女人,仅仅花了半个月时间的心理建设,就接纳了抛弃她两次的“亡夫”。

    而那个在潜意识的深处。

    在潜意识的深处盼着父母阖家团圆的小女孩。

    在姚老师的殿堂里,在“亲子教育中心”的幻梦中,沉浸在父亲的爱中的小女孩。

    当父亲真的再次回归的时候,却以这样应激的方式进行了激烈的对抗。

    人性真是一个有趣而又复杂的东西,叫人捉摸不透。

    “那傻妹,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沈婕温柔地开口道:“我们这里的话……”

    少女的眼神看向了肖尧:“肖尧,等奶奶回来以后,咱们和她商量一下,要不让傻妹在她那房间挤一挤?”

    “有点挤吧。”肖尧挠了挠头。

    郁璐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