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江思忖了片刻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来历和理由我都清楚了,那么,收下你对本官而言,又有何益处呢?”

    锦衣卫不是开善堂的,借人借势,不求回报未免有些不太合适,书院弟子这个名头在陆寒江这里,实在算不上什么亲近的关系,是不可能让他无偿提供帮助的。

    田钧躬身道:“在下学识平平,不如老师那般博学,却也在其门下听学多年,不敢自称饱学之士,但勉强也算是有些本事在身上,敢请为大人分忧。”

    “是吗?”

    陆寒江眯起眼来,他微微笑道:“既然如此,本官这里还真的有件烦心事不便处理,你若是能替我将它料理了,那这锦衣卫的势,随你去借。”

    “请大人吩咐。”田钧正色道。

    陆寒江满意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说道:“你可知道亡羊补牢的典故?”

    田钧点点头,答道:“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此乃庄辛劝诫楚襄王所用之言。”

    身为书院弟子,饱读诗书是最基本的,何况是祁云舟的弟子。

    陆寒江于是说道:“既然如此,你应该明白,事后再行补救,的确是明智之举,但却不如事前未雨绸缪。”

    田钧沉吟片刻,然后拱手道:“在下明白了,不知陆师叔看上了哪一家的狼?在下定当略尽绵力,为师叔筹谋一二。”

    陆寒江淡淡地说道:“云中陈氏。”

    “.”

    厅中空气一滞,田钧微微张大了嘴,一旁本来还在欣喜于能够听到些许秘闻的杨致远,这个时候恨不得自己多生两条腿,早些逃离这里才是对的。

    陆大人居然想要对付世家!可他自己不就是世家出身的吗?倒也不对,陆大人如今该算是陛下的亲军,可这.杨致远此刻的脑袋几乎要成了一团糨糊。

    田钧的嘴巴张了又合,半晌才缓过神来,他有些迟疑地问道:“敢问大人,为何会有此想法?”

    陆寒江却不作答,他换了个舒服的姿态向后靠着,目光中带着审视,语气轻快地道:“这你不用管,本官只问你,方才你的豪言壮语,可还作数?”

    田钧沉默了,算计世家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甚至就连生命安全都没办法保证,最关键的是,一旦此事稍有暴露,他肯定是作为弃子第一个被抛出去,这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了。

    陆寒江也不着急让对方给出回答,他就这么静静地等着,许久之后,就在杨致远低着头都快睡着的时候,田钧终于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