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她虽然没男人也没儿子,日子却过得比大部分人都舒心。

    知道她是个滴水不漏的性子,徐婆婆也没跟她争,见她背着背篓,“这是又要上山采药?”

    “弟弟需要的草药快完了,奶那边也要用到草药,我想着趁现在有些时间,赶紧上山采一些回来晒。”

    “所以我说你奶就是傻,搁着你这么个可人的孙女儿不疼,去偏疼那个只会回娘家要好处的大孙女。也就你娘和你大嫂不计较,不然这叶家早晚得被她折腾散了不可。”显然这是知道叶清薇回家要基肥的事儿,“你现在已经出嫁,就算这些不再做,也没人会说你什么,所以有时间多替自己想想,别总想着那个不识好歹的人。”

    祖母眼里没原主母子三人,亲娘是个懦弱的教不了原主什么,反倒是这个事事看她祖母不顺眼的邻居,没少给原主灌输这类想法,原主的性子,受徐婆婆的影响不小。

    这是个真心实意为她好的长辈,原主很是尊重她,叶清函也觉得她值得尊重,“我会量力而行的。”

    知道她是个懂进度的,徐婆婆便没继续废话,而后想到自己前次在县里看到的场景,她左右看了下,发现周边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柳家跟谢家的婚事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没?”

    无缘无故徐婆婆不会问这个,所以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于是叶清函实话实说道,“谢均自打去年拜了那师傅,到现在将近半年时间,不曾再踏入过柳家半步。”

    “二月二那天,我看到他跟一个穿着不俗的姑娘逛街,举止之间甚是亲密,你最好让人查查什么情况。”那天回来她本来就想说这事儿,结果才回来就被叫去接生,这一个月下来陆续有接生,忙着忙着就给忘了,要不是今天看到叶清函,她不会记得提醒她的。

    徐婆婆的话,让叶清函蹙起了眉,“谢谢徐婆婆提醒,我会让人帮忙查清楚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会做这个提醒,一来是她不喜谢粮长的为人,二则是眼前这姑娘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徐婆婆希望她好,当然其中也不乏卖个好给秀才公的意思,“那你忙去吧,改天得空来找徐婆婆唠嗑。”

    两人分道扬镳,叶清函照计划上山采药,脚下的步伐没变,脑子里想的却是刚才徐婆婆说的话。因为谢均过年没到柳家的缘故,年初一谢母特意上门解释了一番。结果初二叶清薇回叶家时胡说的一通,被弟弟叶长松给捅出来后,谢母又上了一趟柳家做解释。之后就是柳云帆犁地的第一天,谢粮长过来说的那一通话,直到现在谢家那边再没来说过什么。

    柳叶似乎也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未婚夫,春耕的时候白天帮着下地干活,晚上做鞋子。连同过年前给谢均做的那双,一共攒了十双前两天才拖进城的大伯母一起给卖了。如今一天到晚窝在房间里织布,从来不过问外头的事。

    叶清函从柳云帆那里得知,柳叶对这门亲事挺满意的,且自打亲事定下后,她就开始给自己做嫁衣,每次提起谢均这个未婚夫,脸上更是少见的羞涩。可自打谢家拒绝热孝期成亲,她就再没碰过那件还没完成的嫁衣,也极少主动提起谢均,就算偶尔听别人提起她,表情看起来也淡淡的。

    看起来是不在意,但其实真正的不在意,不是这样刻意避开跟对方有关的一切,而是能坦然面对对方的任何情况。所以,这姑娘根本不是不在意谢家这门亲事,而是知道就算在意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让大家以为她不在意,省得家里这些人担心她。

    想到这里叶清函暗道,谢均你可千万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不然不让你脱一层皮,都枉费我这重活一辈子。

    因为心里挂着事儿,这天叶清函目标明确地摘了采药就回家,没像往日那样摘完草药还四处找天然杂交水稻和可以做水泥的原料。

    结果这才回到家,就发现家里的情况不对头。

    见天躲在房间里织布的柳叶,脸上挂着愁容站在院子里,方氏站在她身边正说着话,“你要实在放心不下,就让你大伯母替你去谢家走一遭,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