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原先自己打算跟他们维持在点头之交上,今天却因为父亲的缘故,不得不上门,胡氏的心里总有些别扭。

    又想到临出门前,怕叶清函穿着她的官服,自己的穿着完全被她的官服给被比下去,她穿上了自己那套繁复的六品诰命服。结果人叶清函只是着一般的袄裙,压根没有她想象的官服在身,想到这里胡氏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诰命服。

    叶清函可不知道见个面而已,焦卫涵的妻子自己脑补了那么多东西。

    不过,从这半年时间的观察来看,这位官家小姐大概率瞧不上他们的出身,就是不知道这位今天上门所为何事了?!

    焦卫涵两夫妻没带孩子来,叶清函也没让几个孩子过来见礼,免得有讨人家压岁钱的嫌疑。这种见陌生人的场合,方氏更不可能出现,所以花厅里只有他们四人。

    彼此寒暄过后,柳云帆开口了,“我跟娘子也正想出门去焦大人家拜年,没想到你们比我们出门得还早。”

    其实他们出门第一站并不是要去焦家,但这种时候自然不能这样说了。

    往年他们串门也都是熟悉的人家串起来,今年要是照这种方式串门,柳家如何都不可能是他们上门的第一家,可今儿个早收到岳父大人的信,两夫妻只能第一站先来这里,“这不是想着今年柳编撰和叶大人第一年在京过年,作为同乡又同在翰林院当值,理应过来瞧瞧你们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街坊邻居都特别好,还有焦大人的惦记,咱们这年过得很是不错。”

    “过得好就好,过得好就好。”尬聊了几句后,见只在一开始寒暄了几句的妻子,没开腔的趋势,焦卫涵不得开口提醒,“夫人不是说有问题同叶大人说,怎么迟迟不开口?”

    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胡氏,被自家相公这样一问,干脆心一横就开口,“家父觉得叶大人教出来的两位徒弟,都是难得的有才之士,想把他们留在化肥厂当差,让我帮着过来问问叶大人,行不行?”

    叶清函没说其他,只顺着她的话回答道,“只要他们两个自己愿意,我没意见。”

    “家父说,他们两位直言要一直跟着叶大人,所以能不能麻烦叶大人,帮着从中周旋一番?”第一句难开口,一句过后,胡氏也觉得没什么好丢人的,“家父说只要他们愿意留在化肥厂,前途一片光明,想来作为两人的师傅,叶大人一定乐见他们的未来大好吧?”

    听到胡氏的话,叶清函很庆幸陈六两兄弟赶回去了,不然照胡氏这种给她带高帽的行事作风,自己不帮着劝说几句,指不定得被传成容不得弟子比自己优秀。

    这些官家出身的人,果然心思比筛子还多。

    叶清函心里不赞同地想着,脸上却是一副惋惜的样子,“我倒想替侍郎大人劝上几句,可他们两兄弟想家回家去了,而我年后就要启程前往两湖地区,怕是没办法替侍郎大人劝他们。”

    胡氏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焦卫涵却抢先开了口,“我还当陈家两兄弟过年没回去,这才想着麻烦叶大人帮着从中说项说项,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去了。”

    “两兄弟想着我们两夫妻初到京城,怕我们不习惯除夕夜太冷清,特意留下跟我们一起吃团圆饭。守夜的时候,两人就跟我们说想家了要回去,任我们怎么劝着等初五过后再启程都不听。考虑到两人的确来京城好几个月,也明白他们归心似箭的心情,便就同意他们今日回去。于是,早上天光刚亮,两兄弟就带着我们草草给准备的吃食,骑马离开。”

    听到叶清函的解释,焦卫涵语带惋惜道,“说起来我跟他们两兄弟的四哥还是同年,都说同年素有兄弟之义,兄弟的兄弟也该是是我的兄弟才是,可这几个月下来,我这边一直没抽出空来招待他们两兄弟,着实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