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把他跟裘安bang在吴县时,柳云帆两夫妻都在守孝中,无论柳云帆还是叶清函都深入简出,这般拿一个真心实意与夫一起守孝六年的妇人的清白这般说事,不仅毁了人妇人清白,还将人一片孝心践踏在脚下,其心可诛。

    果然他这话一出,佥都御史当即上表奏疏,要圣上严查此事,万不得让如此孝子佳媳蒙上灰尘,不然对不起高祖皇帝以孝治国的国策。

    同一时间出手的还有裘安bang这个锦衣卫抚镇使,他亲证对叶清函姐夫以及弟弟的帮衬,是他同张笃行两人一起商量决定的,并不是张笃行一人做的决定。还将叶清函的弟弟如今在福州船舶司研究铁在造船上的应用已经有些成效,要是真的能将铁应用在船只制造上,那他们造出来的船将不再惧怕海上风浪,将称霸世界造船业。

    说当初他们两同意叶清函的弟弟去炼铁部门,纯粹是觉得这个孩子的想法大有可为,并不是因为叶清函的缘故出手帮的忙。

    另外裘安bang还顺嘴提了句,叶清函是在柳云帆热孝期嫁进柳家的,而后跟着柳云帆先后一起守了父孝和祖父孝,早就成了当地的一桩美谈。

    这美谈到京城来,不说被传为一段佳话,起码不能被大家如此玷污,不然日后哪位妇人愿意这样做?

    然后得知消息的柳江,写了一封表堂弟媳书,大体内容是叶清函自嫁入柳家后,上孝长辈,下睦兄弟姐妹,对底下的稚儿们更是照顾有加,是难得的孝媳,不仅是他们柳家的骄傲,也是外塘村甚至是整个吴县的骄傲,希望上头的大人们能够还他们的骄傲一个清白。

    表书空白处,是柳江带来的所有泥浆工按的手印,是他们所有人的心愿。

    御书房里,景炎帝看着这封写得歪歪扭扭的表书,以及上头按满的手指印,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苏州来的泥瓦匠不是只有二十几人吗,哪来这么多的手印?”

    “他们说其他的是他们帮那些在家的人按的。”裘□□将自己打听来的,如实报告给景炎帝。

    “所以叶大人在整个苏州府的影响力,当真已经大到所有人都觉得她好的地步?”

    “那没有。”裘□□否定,而后一板一眼细说道,“水泥虽然是她发明出来的,但水泥厂从一开始就由官府出面做,所有水泥带来的好处虽有赞她这个发明者的,但基本都在官府这边。至于研究出高产种子的那个研究所,其实挂在吏部尚书徐大人的儿子徐紫闻的名下,只是这徐紫闻不乐意跟人打交道,正好叶大人对这块又比较熟悉,很多事便由她出面,但大家都知道徐紫闻的功劳,这点从徐紫闻每年收到的谢礼便可见一斑。最后就是化肥厂的事,这事由叶大人本人负责,但其下那个陈柒出面做事更多,所以就这化肥厂的事,陈柒的名头不比她小。”

    “但是因为叶大人先有热孝期嫁入柳家,又先后跟着守孝六年的美传在,大家伙谈论她,的确会比谈论徐紫闻和陈柒等人多。”

    听完他的话,景炎帝许久没吭声,直到裘安bang以为他不会再问什么时,才又听他问,“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贵妃娘娘的亲哥哥那边让人传的。”

    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景炎帝让人听不出喜怒地说道,“看来上次下旨的事,对他没太大的影响。既然他那么闲,那就找点事情让他去做,传朕口谕让他负责京城所有臭水沟的治理,要他一年之内把所有臭水沟都治理好。”

    景炎帝这话才完,当即有太监领命出宫前往郑贵妃娘家传旨意。

    处罚了散播流言的罪魁祸首后,帝王又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赐柳编撰、叶司农两夫妻孝子佳媳牌匾。”算是肯定这对夫妻的孝心,其他的并未多说。

    从御书房出来,裘安bang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刚才那些话虽然他斟酌再三才开口,却还是担心帝王觉得他偏帮柳云帆两夫妻,那样不仅于他没好处,于柳云帆两夫妻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