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七十二个月,二千一百六十个日夜,二万五千九百二十个时辰。

    这么一串数字,对一般人来说,兴许也没什么,可对柳云帆这个硬生生被耽误了六年的学子来说,却是每个时辰、每个日夜都过得没底气。

    这些年的这些日子,作为他的枕边人,叶清函比谁都清楚,他的不容易,所以当听到他说出那句,“我终于顺利参加完考试了。”时,她特别能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她也顾不得分享自己的好消息,而是伸手握住他空着的手,“对,你终于顺利考完试了,从今开始,日后的每一天都会越变越好,属于相公的时代就要到来。”

    “不,不是属于我的时代要来了,而是我终于能够慢慢追着你跑了,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只能站在后面看着你不断往前走,不断往前走。”就这次的考题,他不敢说考头名,但前几名肯定没问题,“你一定不知道,过去这么些年,我多害怕自己再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你。”

    妻子的优秀已经远远超过他的意料,柳云帆没想深究当中的原因,他只担心自己追不上她、配不上她,所以这些年他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但没有考试,哪怕老师说他再优秀,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今年亲自下场考试,当看到那一道道的题目,当自己有理有据地答题时,他便知道自己过去的累积没有白费。

    要不是顾忌周边还有好多人,他一定要狠狠将眼前的女子抱在怀里,好好感谢她一番。

    既感谢她这些年的陪伴,又感谢她给的压力,让他丝毫不敢松懈,这才有他今日的对答如流。

    紧了紧握着的手,叶清函笑着说道,“你这叫厚积薄发,时机到了,过去几年的累积很快就能化成实用的东西,让你在官场应付自如,不是我这种野路子能媲美的。”

    她也就擅长搞搞研究、种种田,让她去治理一方百姓,或者管理一个衙门,她肯定不行。

    “不,娘子这不是野路子,而是正儿八经的好路子。百姓是朝廷的基石,只有百姓的日子好过安稳,朝廷的基石才能稳,才有资格说其他的。娘子致力做的那些,都是稳定朝廷基石的正事,才不是你口中的野路子。”

    以前有句话叫‘苏湖熟,天下足’的谚语,可随着年景日渐不好,这句话已经慢慢不适用,这点从先前吴县差点被从上县降级为普通县就知道,但因为叶清函推出的堆肥、化肥、水泥以及经她‘嫁接’过的种子,如今湖州那边的情况姑且不说,但苏州府的情况,绝对对得住这句谚语。

    这种贡献绝对不是一般的官员,做得到的,在他看来皇帝封她做司农官,绝对对得起她做出的那些事情。

    叶清函刚才不过是为了安抚他,才随口说了自己走的是野路子,如今被他这么正儿八经的反驳,她立马照着他的话说,“对对对,相公说的是,我这也是正儿八经的路子。”

    “本来就是这样。”柳云帆见她改口,附和了一句才问起她刚才的话,“你刚才说有好消息告诉我,是什么好消息?”

    “你不是说我这肚子,比先前怀禾禾的时候大吗?!”

    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柳云帆还是很配合地回应道,“对,的确大了不小。”

    “那是因为里头有两个宝宝,咱们可能要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宝宝了,你说是不是大喜事?!”之所以说可能是,孩子如果是同卵双胞胎,那会长得一模一样,相反要是异卵双胞胎,那就不一定长得像。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柳云帆有些不敢相信,“两个宝宝,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