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甩手,这些孩子反而成长得更快,所以说管理者应该适当的放手。

    意识到放手后,不仅她比较轻松,底下的人也成长得更快,叶清函就干脆放得更彻底,彻底当起了甩手掌柜,再不去研究所也化肥厂了,让人有事情来家里找她就好。

    进入腊月前,叶清函跟柳云帆聊过一次何时进京的问题,她的意思是让他年前就进京,不然二月份就会试,万一年后水路结冰不能走,走陆路肯定赶不及二月份的考试。

    柳云帆却坚决不同意,“都说女子每次生产都要在鬼门关转一圈,你这怀的又是双胎,情况更复杂,这种情况你让我就这样放着不顾,我做不到。”

    当妻子的自然希望,自己每个重要的时刻,丈夫都能陪在身边,她也不例外,可她知道轻重缓急,“我已经不是初产妇,且身子骨底子好,不会有问题的。”

    “老天爷连双生子都赐给我们了,我相信咱们家肯定否极泰来,不会再让我的科举之路受到什么影响,年后上京不会有问题的。”不想妻子继续劝说,柳云帆加重语气道,“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事情重要,哪怕是事关一辈子的科举考试也不及你重要。”

    猝不及防放的一句话,直接给叶清函的心口一个暴击,“好端端的,你瞎表什么白啊?!”一点准备都不给她,害得她心砰砰直跳的。

    看妻子的脸色迅速染上绯色,柳云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本来这只是凭本能说出来的话,见妻子这般样子,他干脆趁机表白自己的心意,“曾经我的世界除了读书,再没过多多余的色彩,因为父亲出事的缘故,我差点放弃被我视为唯一的读书,是你让我坚持读书,还让我的世界里多了很多其他的颜色,爱人、亲人、友人等等,因为对这些有了感知,我的生活丰富多样了起来。”

    “可以说今日的我,是过去的你浇灌出来的,所以你对我的重要性,远比任何人想想的都要重要。”

    没想到只是商量一个什么时候进京的事,还能商量出这么一番表白来,着实让叶清函的心里甜蜜了一把,“没想到我对你的影响,竟然这样大呀。”说着,她还夸张地画了个大圆圈。

    不过,仔细想想又不觉得奇怪,毕竟她穿过来那会儿,眼前的男人也不过才十八岁,还是个一门心思读书的单纯大男孩,家里突遭巨变,正处于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家里没人引导他,她这个内里装了个三十岁灵魂的人恰好扮演了这么个角色,几年的时间有这样的影响也算正常。

    “是的,所以不要劝我年前上京,我必须等你顺利生产完才出发。”妻子没怀孕他都不乐意跟她分开太久,更不用说她现在这种情况。

    男人黏糊自己,说明喜欢自己,叶清函挺高兴的,可又有些忧心,“你应该知道京城周遭,并不适合种水稻,而我做的所有研究都跟水稻有关系,所以就算我明年跟你进京,也不可能长期待在京城,到时候咱们还是得分开。”

    湖南那一带很适合水稻育种,不出意外,她会自请去那个地方,重新在那里建立一个研究所,专门做水稻研究。而眼前的男人,不出意外,科举后会进入翰林院,那就必须留在京城。

    柳云帆有些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可真会扫兴。”好好的气氛,不求亲亲抱抱什么的就算了,还给他浇了这么一盆凉水下来,“说自己是个不懂浪漫的人,你这话说得极有自知之明。”

    沈夫人偷偷练沈业钧的大名和表字的事,叶清函跟他说过,还说她自己美沈夫人这种浪漫的天赋,当时柳云帆是这么说来说,“你没天赋没关系,我有就行。”

    然后现在他发现,跟没天赋的人讲浪漫,那就得有浪漫之心被浇灭的觉悟。

    叶清函想想刚才的场景,又想想自己的一番说辞,有些无辜地说道,“我就想着得提前给你心里透个底儿,免得回头我突然说不能一直跟你在京城,你哭鼻子。”

    “我不是三岁孩子,还哭鼻子,亏你想得出来。”他不懂现在有个钢铁直女的说辞,不然一定会发现自家妻子就是十足十的钢铁直女,“明明跟别人相处时机灵得很,对上我却总这么一副傻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