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人在他跟前提起柳森了,谢粮长这么一提,柳云帆不由一阵恍惚,“我爹要泉下有知,只会为我懂得担当感到高兴。”他爹教他做人最重要的是问心无愧,“另外,他真要知道现在的情况,最后悔的怕是高攀了粮长家这门亲事。”

    柳家条件是不错,可比起外塘村三大姓之一的谢家,自是没得比的。当初这门亲事要不是谢家先求上门,妹妹又中意谢均,他爹不见得会同意,他爹始终觉得婚姻之事,门当户对最重要。

    想到自己定这门亲事的初衷,想到最近村里的流言,谢粮长有几分心虚。

    不过,他可是这十里八乡最混得开的粮长,再心虚都能面不改色,“只要来年你顺利考上进士,这婚事立马变成我谢家高攀,到时候咱们可都得把叶姐儿捧在手心里宠,所以我这才说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意义的事上。”

    “怕只怕你谢家等不到我高中那一天。”

    “怎么会?!”谢粮长一副不懂柳云帆为什么这样说的样子,“我一直让均哥儿加把劲,争取这两年把秀才功名拿下,然后等你出孝一起跟你参加乡试,最好再拿个举人功名,到时候就能风风光光把叶姐儿迎进门。”

    虽然谢粮长讲得声情并茂的,柳云帆却是不信的,不过还是认真附和道,“听起来是很不错,看来我得多努力了。”

    虽然他嘴上应得好好的,但谢粮长总觉得他这话里都是嘲讽,且他该表示的态度也表示过了,便不继续浪费时间,最后留了句,“虽然你不乐意听我的话,但我还是想说,有什么问题尽管到家里找我,我会尽力帮忙的。”

    刚从育秧田过来的叶清函,看着谢粮长离开的背景,“他过来干嘛?”

    “大概是过来澄清流言的吧。”至于什么流言,自然是谢家要退亲的流言。

    要说这流言的由来,还得从初二那天小舅子上门说起。

    外塘村的人都知道他小舅子身体不好,轻易不出门,初二那天却不少人见他一路往柳家赶。谁问他有什么事,他都说等他问清楚了才说。所以当他从柳家回家时,但凡被挡着问,他就把叶清薇说的那些话说给大家听,然后说他担心姐姐这才跑到柳家问情况。

    于是,大家开始议论谢家想退亲的事,就算谢家那边说没有这事儿,大家还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