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黎是个怪物。

    或者该说,经历了那场宫变之后,再活过来的夜黎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地宫内,东陵皇捧着那黏满了浓稠漆黑液体的玉玺落后小半步紧随在夜黎身后。

    趁着夜黎没注意,东陵皇小心觑了一眼夜黎的背影,悄悄将捧着玉玺的动作换成单手托着。

    闻着玉玺上散发出的腥臭味道,他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暗暗加快脚步跟着夜黎一起朝地宫深处走去。

    东陵国的开国皇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自己死后会被后人打扰,他的棺椁埋在陵墓最深处,可那把据传可以镇压一国国运的镇国宝剑却摆在地宫内最显眼的位置。

    一路上,东陵皇和夜黎甚至都没有触动到什么致命的机关,很轻易就抵达了目的地。

    眼看着夜黎走到玉台上,将那把供奉在玉台上的宝剑拿起来时,东陵皇甚至不由生出了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那可是一直只存在于皇室传说中的镇国宝剑啊,竟然这么轻易就到手了?

    他上位之后一直战战兢兢,觉得自己这皇位坐的实在是不踏实。

    一方面各种内忧外患,另一方面,夜黎就在他身边跟着,表面上看是辅佐,实际上却是监视。

    他比谁都清楚,如今这个半死不活的夜黎,比以前活着的时候还要可怕。

    活着的夜黎只是国师,如今的夜黎却是东陵国暗中真正的皇帝。

    而他,不过只是一个被夜黎选中摆在台前当摆设的傀儡罢了。

    他一直顺着夜黎的心意倒是还好,可若是真有一天他生出了别的心思,还被夜黎发现了,那……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捏碎他的心脏,或者掐断他的脖子。

    许是因为到了地宫中央空气不流通,抑或是因为他心不静,对夜黎的警惕加深,五感也因此变得越发敏锐。

    东陵皇捧着那玉玺恭恭敬敬站在玉台前,垂眸看着玉玺上那些漆黑的粘液顺着玉玺沾染到他的手上,他头皮都不由一阵发麻,那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冲入他的鼻腔,让他差点当场干呕起来。

    “恭喜国师大人拿到镇国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