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周嘉清的心猛地一揪,周嘉宁站在周嘉清身边,几乎是本能地反手握住周嘉清的手。

    “他与贼人交手之际受了伤,先行回府疗治。”太子道。

    太子似乎也不想多言,简单说了贼人已经捉拿后,众人心下稍安,孟回序欲言又止,只是酒醒人未散,但气氛已悄然转变,众人皆心领神会,是时候各自散去。

    偏在这微妙的时刻,许广治却似浑然未觉氛围微妙,悠然自得地提及了皇上即将迎来的寿辰庆典,其言辞间不乏关切与期待,浑然不觉周遭暗流涌动。

    太子则在一旁,轻轻掠过他,嘴角微抿,冷哼一声,那沉默中藏着千钧之力,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皇上对许广治的青睐,素来是朝堂内外皆知的,然今日,许广治的这份恩宠在太子面前,似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冷遇,让人不禁唏嘘。

    朝臣们皆心照不宣,私下里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令人讶异的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冷落,许广治非但没有丝毫愠怒之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谦逊之态下,仿佛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喜悦,使得他那张素来温文尔雅的脸庞,有些古怪。

    周嘉清心中挂念着徐竟骁的安危,恨不得即刻飞回定国王府。

    周遭之人,虽心存好奇,欲一探究竟,却也被太子妃心领神会阻止道:“王爷此刻亟需安宁,诸位的好意,王妃她铭记于心,但此刻,还请诸位能给予王爷片刻的宁静,暂勿打扰!”

    说到最后,已然是命令的口吻了。

    此言一出,非但未减众人忧虑,激起了层层关于徐竟骁伤势的猜测与议论,愈发汹涌澎湃。

    长公主与南安,两位皆是深谙宫廷权谋人物,即便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始末一知半解,却也凭借着敏锐的直觉,逐渐品咂出了周嘉宁话语间隐藏的深意。

    长公主心中暗自颔首,对周嘉宁的见解颇为赞同,如今局势动荡,太子反而毫无顾忌在众人面前说徐竟骁的重伤,要不就是伤得很重,要不就是让敌人轻敌?

    于是,她率先垂范,毅然决然地拦下了那些意图“关怀”,实则窥探徐竟骁境况的访客。

    待得众人散去后,太子和周嘉宁还要再次入宫,太子目光深邃,沉吟片刻,终是开口:“这次,竟骁他伤得很重……”

    言未尽,意已足。

    太子的眼中闪过一抹沉重,他深知那毒物之厉,非比寻常,岂是轻易可解?即便是他与皇上这么多年,一直苦寻解毒之法,亦是束手无策。

    周嘉清的心紧紧拧结成一团,眼眸深处,却藏着难以掩饰的忧虑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