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定国王府的人马渐渐散去,正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周嘉华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她好奇地望着靖安侯,问道:“大伯,这王爷送这么多聘礼,那大伯您……您给二姐姐的嫁妆该如何准备?”

    靖安侯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似乎也在思考这个棘手的问题。

    周嘉清则轻叹一声,她心知这嫁妆之事,确实是个不小的难题。毕竟,这聘礼已经足够丰厚,作为侯府的嫁妆,既要与之相配,又不能失了体面,这其中分寸的把握,确实需要好好思量。

    在东秦的礼俗之中,聘礼与嫁妆之间,似有一把无形的秤,衡量着两家之间的诚意与地位。按常理来讲,那送出的聘礼多少,回礼的嫁妆便应与之相称,虽然不用超越,但也不能相差甚远。这般规矩,既是对新娘身份的尊重,也是对未来婆家的一种交代。

    若嫁妆过于寒酸,难以与聘礼相提并论,那么新娘在婆家的地位,大都会被压一头。相反,若是嫁妆丰厚,甚至超越了聘礼,新娘在婆家的地位便会如日中天,风光无限。

    因此,对于那些在家中备受宠爱的姑娘而言,她们的嫁妆与聘礼之间的数量,往往是最为接近的。这不仅体现了家中对她的宠爱,更是对未来婆家的一种宣告——她,是值得珍视与尊重的。

    而众人谈及靖安侯的千金,那自然是府中的掌上明珠,宠爱有加。

    所以这嫁妆……

    陈幸脸上漾起一抹盈盈笑意,轻声道:“怕什么,王爷肯给清儿花银子那才是好男人,至于嫁妆,我自有打算。我打算将手中所有的铺子全部折算成现银,再加上手头积攒的银两,虽然不能与王爷的聘礼相提并论,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众人闻言,再次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惊叹。他们早知陈幸精通商道,家境殷实,但今日方知她的财富竟如此可观。

    只是,陈幸没说的便是,她所有的家产加起来应该只有徐竟骁的四成吧。但她愿意倾尽所有,只为给周嘉清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

    “娘,您不必如此,您为清儿付出的已经太多,您这样将所有的都给了我,但您以后还有自己的孩子,您应当为他们留下些什么。我知娘心中对清儿无私,但若是娘执意如此,请恕清儿拒收您置办的嫁妆。”温柔地揽住陈幸的臂膀,轻声细语。

    陈幸还想再劝,但话语未出,只见一个轻盈的身影,悄然从树枝上飘落下来,正是暗中保护周嘉清的轻一,他道:“夫人,关于嫁妆的事宜,您尽可放宽心。这是详细的清单,王爷已经置办好了,所有的物品就在隔壁的宅院里放着。”

    靖安侯与陈幸对视一眼,两人皆摇了摇头,语气坚决:“王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为清儿置办嫁妆的银子,我们靖安侯府还是出得起的。”

    无论轻一如何劝说,靖安侯和陈幸始终坚持己见,不愿接受王爷的馈赠。轻一深知他们的固执,只得在心中默默盘算,打算在大婚之日,悄悄地将嫁妆放入靖安侯府,以此成全王爷的一片好意。

    到了午膳时分,众人心事重重地围坐一堂,想到周嘉清即将再度离开侯府,也不知杜坡那位神医能否为周嘉清瞧好病,成了他们心中最大的悬念。

    靖安侯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叹道:“要是能把这神医请到大安来,那该是何等的幸事,哪怕为父亲自去请。”

    “爹,听说这个神医脾性古怪,就是皇上都难以请动,不过,女儿去看看也好,顺便也能看看外祖一家,况且,比起耗费时日等待神医的到来,女儿亲自前去或许更为妥当。再者,姐姐近日就要回来了吧?说不定在路上还能遇到姐姐呢。”周嘉清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