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香港的金价是由广东帮、上海帮这些炒金帮操控的,他们可以联合起来炒作市场,金价跌涨就在他们一念之间。

    假如金号有1万两的黄金储备,只做1万两的揸单,那就是稳当当赚手续费,根本不用担心金价飙升或暴跌。

    因为“理论上”的存在,香港金价一直被控制着从未低于国际金价,卖给炒金者的黄金本身就已经包含差价利润,假如金号的黄金是从伦敦市场买入,而不是从金银业贸易场揸货,金号包赚不赔。

    但是,人的贪念是无穷的,金号不会满足于仅做微风险的有限交易,1万两的黄金储备做2万两或更多的交易是稀疏平常之事,理论上的现货黄金交易,实际上就是纸黄金交易。

    一旦金价暴涨,而金号没有在贸易场做对冲,即在金价较低时揸入足够的黄金储备,金号只有三种应对之策:

    上策是风险转移,将炒金者的沽单和揸单对冲。

    中策是十五秒学会点石成金术,变出黄金兑现给炒金者,或者上演一出“83吨铜板砖”的戏码,从银行变出一大笔钱。

    当然,这基本属于扯淡,从最大个的汇丰往下数,香港还不存在任何一家银行负责贷款风控的重要人员和大股东的利益不一致,想打动这样的人吃里扒外,先看看自己能不能付得起代价,再请菩萨保佑大股东银行家的头衔是偷来的,压根屁都不懂。

    不是国有银行,资产所有权雷打不动属于人民,祖坟冒青烟当上行长,还不赶紧趁着支配权没有过期,抓紧时间手提肩挑将使用权多出租几次,多捞点三权皆属于自己的资产润到伦敦、三藩市,那不是虎嘛。

    乾隆皇阿玛一百多年前就伸着舌头说了,拿着外国的护照,为祖国做事更方便。

    这就是十八世纪一〇后的觉悟和情操,且学着吧。

    下策是认赔,金号自己把沽单消化了,或者揸入现货黄金给炒金者兑现。

    香港的盘子到底是小,骗子一窝窝,傻子不够用,鼓点敲响,花传上三四轮,骗子就得跪成一片,拿出藏好的洋葱往眼眶一抹,眼泪巴巴地哭诉:

    “爹,我的亲爹,您可不能瞧不起接盘侠啊,再不好听,它也是个侠,我的亲爹欸,儿子求您了,您得接着呐,不然俺一头撞死在您面前。俺发誓,下一回一定整一个更漂亮的局,您就好吧。”

    当然,上策之上还有上上策,那就是手头持有海量的低成本黄金库存,如此一来,就有了真正操控市场的基础,如果再有庞大的现金流,那就更好了。

    看到裕德胜记的招牌时,冼耀文的目光在招牌上多停留了几秒,随后,车子驶出了大马路范围,他的“金街”之旅告一段落。

    ……

    晚上。

    海军俱乐部,冼耀文和岑佩佩两人又在这里参加活动,同上次一样,依然是蜗牛赛后打德州,参与的人稍有变化,索菲亚和格利菲斯都在,多了欧文·贝克汉姆和陈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