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打电话去马里兰州银泉的美国国家气象局,那里的工作人员态度不错,非常认真细致地回答了我的问题,这篇报道介绍的情况与现实没有出入。”

    洪英东收掉报纸,问道:“大豆很好卖?”

    “比水果好卖。”

    “我跟到底。”洪英东略作思考后说道。

    冼耀文轻笑道:“不再考虑考虑?大宗货物运输很容易出问题,受潮、发霉、发芽,还有台湾炮艇,万一哪个炮手心血来潮想拿我们的货船练练手,呜~砰,一发炮弹,什么都没了。”

    “冼兄敢赌,我就敢赌。”洪英东掷地有声道。

    冼耀文嬉笑一声,“希望洪兄你能带来好运。快中午了,我请你到楼下吃碗仔翅,楼下那个小贩另辟蹊径,不用酒楼吃剩的翅头翅尾,改用粉丝代替,味道跟真鱼翅差不多,而且干净,不用吃别人吃剩下的。”

    “那要好好尝尝。”

    两人来到楼下,一人端着一碗碗仔翅,站在马路牙子上,一边吃,一边冲边上的大厦指指点点,互相展望未来,也年少轻狂口出狂言,不出三五载,要盖一座更高的大厦,一个管自己的大厦叫蟾宫,说是要邀请嫦娥一起住,另一个说既然你的叫蟾宫,那我的就叫南天门。

    半碗粉丝下肚,洪英东还酸溜溜地说等有钱了要多娶几房太太,看冼耀文左拥右抱,真是羡煞旁人。

    冼耀文无言以对,他连火都放了,总不能劝对方别点灯。

    吃过碗仔翅,两人又去了一趟九龙仓的码头公共仓库。

    冼耀文吃下的棉花有2000包,即434.88吨,4800打棉衣所需用棉花加上损耗,105吨足矣,再计算一下这里那里莫名其妙会少去的部分,他手里至少还有328吨,这些棉花可不能在仓库里放着,租金一天一算,越放成本越大,他要尽快找到买家出手。

    找买家不难,当下的国际棉花价格是192美元/包(480磅),他吃下的价格是137美元/包,虽说质量次点,但毕竟55美元的差价在这里摆着,他心不狠,只要加价10美元往外出就行,147美元/包的价格,卖给谁都能挣点人情。

    把所有棉花都检查一遍,确认是前两天下船的那批棉花,并估算一下数量,确定数量出入在合理范围之内,冼耀文找了个地方,分别给周若云、蔡世昌、欧逸新打了电话,三人听说有一批便宜棉花,差不多时间赶到,商量好如何分配,三家直接包了饺子。

    当天完成交易,续了两天仓库的租金,手头还剩下毛8.4万港币的利润,冼耀文大方地把这笔钱计入棉衣生意的利润,给了洪英东2.94万的分红,这一下,洪英东不但本钱收回,还赚了1.44万的利润,对后面的生意更是信心十足。

    对冼耀文来说,两相抵扣,棉衣生意需要的压款变成15万出头,压力减小了一点,但他心理上并没有变得多轻松。

    棉花生意看似简单,一来一回几天时间,赚大几万的利润,但其实一点都不容易,需要对国际棉花行情有充分的了解,且精确掌握几个棉花种植大国的气候信息,并对国际政治格局有清醒的认识,这些缺一不可,不然他没法推测出今年下半年的棉花与棉纱行情看涨,也没法推算出内地因为南北方棉花调剂不畅而造成的短时间缺棉花现状。

    生意的顺利建立在他掌握了比其他人更多更精确的信息基础上,每天大几十斤的报纸可不是白看的,付出总要有点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