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的是位老伯,老伯认得她,感叹这姑娘胆儿大的同时,递了盏复古马灯给她。

    道过谢后,冯芜拎着马灯,安静地往内走。

    两位妈妈的墓地是挨着的,冯芜把马灯放在中间,又把两位妈妈的墓碑擦了擦。

    其实这里没别人想象的可怕,冯芜每次来这儿,总有种回家的亲切感。

    爸爸冯厚海再婚后,冯芜便再没有家的感觉,妈妈在哪儿,她的家才在哪。

    夜风袭袭,松柏摇晃出荒诞怪异的光影。

    冯芜跪在两个墓碑中间,小声嘀咕:“两位妈妈,我跟星池哥哥的事情算啦好不好,他又不喜欢我,还有那么多漂亮姐姐喜欢他,以后如果他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鞠躬尽瘁行不行?”

    “妈妈,你帮我跟许妈妈求求情,叫她别怪我,好不好?”

    墓园有夜鸟在叫,冯芜眼圈一烫,泪珠子忽地滚下脸颊,她压着细细的哽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知道许妈妈会出事,我会开开心心的祝福爸爸跟阿姨,我不会往外跑一步,害得星池哥哥也失去了妈妈。”

    她的人生,从她初三开始下滑,一步一步滑进深渊,甚至把许星池也拖了进来。

    “可是我不想再这样了,”冯芜吸吸鼻子,闷声说,“妈妈你不陪我长大,那你就帮我跟许妈妈说说情,好吗?”

    冷风加过敏,她鼻塞的严重,声音含浑不清,嗡嗡叽叽。

    不知讲了多久,冯芜抹抹眼泪,努力挤了抹笑:“我走啦。”

    她提上马灯,借着颓唐沉闷的光,从一排又一排的墓碑前穿过。

    把灯还给守墓老伯,冯芜往门外走去。

    十米外的灯柱下,傅司九清瘦劲朗的身子靠在那里,他上半身倚着灯柱,一条长腿微屈,松驰懒散的模样。

    他侧对着守墓人的房子,没注意到冯芜的出现。

    灯柱光黯淡,傅司九恰好站在光照不到的地方,他食指和中间夹烟,时不时递到唇边吸上一口,再慢吞吞地吐出灰白色的烟雾。

    冯芜想起身边贵女圈中对他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