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真的,很容易被人家欺负。

    就像大家都在插队,有一个老实排队的人,她就成了异类,成为众人口中的“傻子”。

    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她还总想着先给对方一个机会。

    “循规蹈矩”这四个字,傅司九从不认为是褒义词。

    然而他明白冯芜生活在框架中,她像那只方形的西瓜,自小生活在定制的方形木框中,长成了一副人为摆布的模样。

    她符合“听话”“懂事”“明事理”这些赞美的词。

    却是以改变自己骨骼作为代价。

    既戴其冠,必受其重,她需要面目全非,需要压抑自我,需要接受来自于别人思想的侵蚀。

    就如这件事。

    她第一反应不是告诉他,也不是去找冉月谈判,而是先敲打一下,再思虑会不会影响到帕顿的业务。

    从头到尾,她将自己的难过放到最后。

    她还没学会爱她自己。

    傅司九手臂收紧,恨不得把她融进骨血,他这样横冲直撞、野蛮长大的人,深怕自己会哪里没做好,再不小心刺伤她。

    “阿芜,所有的规则都是人定的,”他嗓音喑哑,“是人就会出错,你不用总想着这事会不会有违道德,会不会三观不正,你得先让你自己开心。”

    冯芜鼻间被他的味道围剿,两分不明显的哽意:“我是不是很无趣?”

    “......”傅司九怔了下,旋即推开她,迫使她潮湿的眼睛看向自己,他很严肃,从未有过的庄重,“你记得,不要跟别人自证,你没有责任跟别人辨析自己是怎样的人,爱你的,会主动靠近你,不爱你的,自证又有什么必要。”

    冯芜似懂非懂:“我不用跟你说我爱你,你能自己看见吗?”

    傅司九额角一抽:“这个除外。”

    他自然能看见,可他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