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一条人命,她能做的实在有限。

    方一到家,冯芜便吩咐家中佣人将板子送去隔壁。

    佣人快去快回,面对她询问的眼神,支吾其词:“许先生在家,帮许少收下了...但许少看见了,给扔院里了。”

    冯芜眼睫垂下:“嗯。”

    “小姐,”佣人小心翼翼,“许少...带了个女生回来,我瞧着,许先生脸色不好看,像是在跟许少发火...”

    冯芜站在玄关台阶,几缕散落的发丝被风吹到唇边,她抬手勾住,掖回耳畔。

    “小姐,”佣人安慰她,“你别伤心,有许先生在,您跟许少的婚事...”

    “我不伤心,”冯芜瞳色落入阳光,浅淡些许,“我希望星池哥幸福就好。”

    她喜欢许星池,但她也清醒的知道,那不是爱情。

    爱情应该是让人失去理智、充满占有欲与醋意的。

    可她没有。

    她有的,只是愧疚。

    想倾尽一切弥补一二的愧疚。

    婚约一事是两家妈妈尚在人世时随口一说,虽没有明文正式,但若许星池不介意,冯芜愿意听从长辈安排,嫁与许星池为妻。

    佣人担忧地望着她:“小姐...”

    “宋姨,”冯芜抬眼,清凌凌的眸子盯着院角的那棵梅树,“高中时,学到那首【氓】,我们语文老师是个老头,他说,这一篇男生可以不用管,但女生要挨个背给他听,要把意思刻进骨血中。”

    她很没用,老师用心良苦的教导均没听见去,只记住那一句:【淇则有岸,隰则有泮。】

    淇水滔滔终有岸,沼泽虽宽有尽头。

    可她欠许星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