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怨恨得下意识想去抓点什么东西,来克制自己的情绪,奈何双手被人打伤,一动便痛得他面目狰狞!

    谢昭站在栏杆外,居高临下,将他的神情跟小动作一五一十的看在眼中。

    他不说话,谢昭都能从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看到他想说什么。

    无非是和之前顾诏那些人一样,利落地将错处推到了他身上,怨怪的吊钩上挂着他谢昭的名字。

    大概是他做了这么些日子的皇帝,成日里埋在那堆写着百姓民生的折子中,朱砂御笔批阅的太多了,他的心性竟然不如从前那般活泼了。

    没有吐槽的欲望,也没有震惊的情绪。

    很平静,像养心殿寝阁里那扇等身铜镜的镜面一样平硬。

    谢昭就这么盯着阿兰泰看了许久,忽然叹了口气,皇帝这位置,还真是怪奇怪的,连他这个没心肺的人,竟然还生了伤春秋悲的情绪来了。

    “你想做什么?”沉默的阿兰泰被谢昭那一声叹气给提起心脏,沙哑的喉咙舍得挤出字眼了。

    他警惕地瞪着谢昭,他跟着乔筝月进京后,暗地里打听过不少关于这位大周新君的消息。

    越打听的多,他对谢昭的印象就越发不好,心狠手辣四个字,被他牢牢地贴在了谢昭身上。

    谢昭没理他,一个脑子不怎么正常的人,跟他说话,实属是给自己找罪受。

    他侧首向站在他身后的阿兰陵询问:“北蚩仁慈,愿意将罪人送进神殿忏悔,朕倒是也不好太过厌苛了。”

    阿兰陵现在真是十分后悔,怪她嘴巴不说清楚!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压住懊恼不已的情绪,谨慎小心道:“北蚩与大周国情不同,此人既然在大周犯错,自然该依大周律法处置。”

    “你给我住口!”

    谢昭目光悠悠转到突然激动起来的阿兰泰,阿兰泰对上他居高临下,平静地的眼睛,咬了咬牙,压住心底对阿兰陵的杀意,屈辱道:“陛下。”

    “我是服用了那薛家姐弟的糕点,中了药,才不得已冒犯陛下,并非存心。我曾在小姐身边听过,陛下是大周最仁慈宽厚的天子,此次之事,我是无心之过,还请陛下不要听那后宫妇人的话,乱叛重罪,施以重刑,这对陛下仁名有损!”

    阿兰泰知道,他们中原人最好脸面,最喜欢把所谓的仁义挂在嘴边,比天还高,他最鄙夷这种人,都不过骨头发软的懦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