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躺在2层楼房自己的房间里。说是农村,但是这里不是闭塞、封建、困苦的山沟子,反而是开明、奋进、竞争的美丽乡村。金刀这个村子是坐东朝西建的,所以每到下午的时候正好朝西晒,屋里像蒸笼一样热。
金刀拿着书,跑到人迹罕至的山头水畔。天水相应的地方,他成长的地方。在那里看草木鱼虫的生机,躺在草上看湛蓝的天空和白云,觉得自己是天地之间的精灵,一个超然独立的世外高者。
金刀躺的地方是几个坟头连在一起形成的一个小山坡,有的石碑上的字看不清了,有的连石碑都没了。小时候和村里的小孩在这里放牛、挖坑烤红薯,还能带着憧憬天南海北的乱说,伙伴们开心就好,大家在这能玩一整天。牛吃饱了,孩子们也吃饱了。那时说知识改变命运的潮流尚未涌到这里,谁的成绩好,谁拿奖状了,好像一点不重要。谁记得西游记哪一集有什么妖怪才最厉害。
在这里时光仿佛流走的更快,金刀躺在厚厚的绿草上,眯着眼看清天空。突然眼前一黑,一张人脸挡住了天空,吓一跳,朗朗乾坤还能有邪祟出现?这地方金刀玩了十几年了,从来也不怕啊。
“靠,你吓死我了。”金刀坐起来,睁大眼看见一个女孩。穿着牛仔短裤,修长纯白的腿,穿着白色短袖T恤,鸭蛋脸庞,留着披肩头发,很秀气。
“你怎么长大了,胆子还变小了。”说话的是同村的金敏。
金刀所在的是村子叫“金家屋”,村里十之八九的人都姓金,极少数异姓是外迁的,不会超过四辈。金敏和金刀祖上是一家,不知要追溯多少代前,或许可以从家谱里找一找。两人同岁,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后来金刀上了普高,金敏上了职高,从此分道扬镳。再后来少男少女们长大了,就显得陌生。每年也就过年的时候看得见,再见面竟然不知如何开口了。这一晃就是四五年了。
“金敏,你啥时候回来的?好多年没见了。”金刀很开心也很惊讶。
“哪有好多年没见啊,过年你到我家拜年的时候还见到的啊。”金敏说。
南方的乡村在除夕晚上和初一早上都要每家坐一坐拜拜年,当然都是男人和小孩,女人是不出门的。后来这一习俗也渐渐淡了,走动少了。
“那倒是,见到了,反而不知说什么了。咳!”金刀有点感慨。“以前暑假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啊?”
“我在H市上大学,每年放暑假都是去我爸妈打工的地方。”
“哦哦,我说呢。”
“这几天回来办个证明,开学的时候要用。”金敏是回来办理“无犯罪证明”,入党用的。“刚才我在家看到有个人往这边走,我估计是你。”
金刀都不记得小时候两人谁聪明谁成绩好了,也是才得知金敏考到本省的本科了,学校在省会。
“嘿嘿,这里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挖了金二叔家红薯,差点被发现了,大家跑到前面杉树林躲着。”金刀指着旁边几十米的一处杉树林。
“当然记得呢,吓得我鞋子都掉了一只,还是你回去给我捡的。你们男孩子大家觉得无所谓,要是知道还有女孩子偷挖红薯,那就丢死人了。呵呵。”勾起往事,金敏说起来也很开心。
“是的,大家就觉得女孩子应该文文静静的,不能跟男孩子到处野。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村里好几个女孩都一起野。”金刀的记忆点与金敏重合至少14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