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式和议的时辰,其实还没到准点。
议馆厅正门有一个巨大的刻漏,正缓缓计着时。
但任何盟约会晤,都看实力和地位来说话。晋太后非得说齐帝迟到不尊重她,齐使心里愤怒,也只能憋着。
在朝堂里,他们都身居高位,一言九鼎,可坐到谈判桌上,冯敬尧也得含笑赔礼,维护着体面。
齐军在战场的失利,让他不得不“大丈夫能屈能伸”。
此刻,就在双方坐上谈判桌的当下,鸣泉镇外双方屯兵至少二十万之多,稍有风吹草动,这阵子所做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再次卷入战争泥潭。
李桑若仗着裴獗有恃无恐,看冯家在齐国势大,更是没什么好脸。
但是,她也就嘴上发个狠,真要离席而去,不跟齐国谈了?她做不得这个主。大发雌威没人管她,要真撂挑子走人,只怕裴獗第一个不允许,第二个就是她爹李宗训。
晋太后在议厅大发雷霆。
议馆内外的双方禁军,严阵以待。
百姓无法靠近议馆,今日整个鸣泉镇都戒严,但当地的百姓还是大清早就候在那里,隔着守卫的士兵,踮着脚往里看……
冯蕴的店铺离议馆不过百余步,一排禁军就在她店面外面不远,葛义拿来几个小方凳,几个人坐在门口,一边饮茶说话,一边注视着议馆的动向。
南葵对冯蕴心悦诚服。
“若非夫人早作打算,我们也不会如此便利。”
柴缨道:“咱们家的脚店,早早就住满了人,五倍房钱,也有人抢着来……”
冯蕴笑而不答。
近距离感受国之重事,付点房费算什么?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