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细密,冯蕴抱着鳌崽坐在窗口,看着少年郎从雨雾朦胧中走进来,撑着伞,拎着鱼,修长挺拔的身姿,带点青涩的脸,像蒙了一层薄透的轻纱,犹如雨中青松,英姿勃发。
冯蕴看着这样的敖七,竟无端想起前世那个十几岁的少女,撑伞站在月芽巷里,看着萧三郎车驾经过,那满怀憧憬的心事,那怦然心动的一霎……
“女郎。”
敖七到了门口,清悦的嗓音好似也灌了雨雾,轻轻哑哑的,缓慢、紧张,直到看到鳌崽,变成愉悦。
“崽……”
会这么唤鳌崽的,只有冯蕴。
然后便是敖七。
很亲昵的,像是自己人。
鳌崽还识得敖七,又兴许是闻到了熟悉的鱼的味道,它从冯蕴的膝上跃下,朝敖七飞奔过去。
裴獗叫它“狗”还是有道理的。
此时的鳌崽真的像一只小狗,巴巴地围着敖七,看他将鱼举高,满脸灿烂地转圈,带着快乐的气氛。
“乖。”敖七摸了摸鳌崽的头,终于玩够了,不再逗它。
他没有直接将鱼丢给鳌崽,而是寻到了他的食盆,很耐心地放进去。
“慢慢吃,吃完了哥还给你抓来。”
鳌崽发出低沉而愉悦的声音,短尾巴一动一动地晃,像狗似的摆。
冯蕴端坐窗边的席上,微笑着看敖七。
敖七没有同她说话,她也没有。
两个人像隔着鳌崽在不同的世界,但整个画面又十分完整统一,都知道对方在那里,不用说话,只用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