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廷是连夜从竹河渡口离开,回去并州的。
其实随从都能看出来,他想留在信州,也希望冯蕴和裴獗能留他。
可这夫妻俩全然没有要招待父亲的意识,一个比一个脸黑,公事公办。等着冯敬廷在验收文书上签了字,画了押,就让人将他送走。
回到春酲院,冯蕴原本想叫来葛广,再仔细听一遍姜大和大满的对话,可裴獗留了下来,并且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只能吩咐灶上准备夜食。
不料裴獗得寸进尺。
“我很久没吃过蕴娘煮的东西了。”
冯蕴瞥他一眼,“你何时吃过我煮的东西?”
裴獗:“沾温将军的光,吃过鸭肉汤。只有汤,却不知鸭肉是何滋味。”
他不说,冯蕴都忘了这茬事了。
一说就想起,自己上辈子辛辛苦苦给他备衣做食,结果只得到一张冷脸的憋屈……
当然,这辈子也是,这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他好像都不会笑的。
冯蕴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裴獗笑容的记忆。
她语气淡淡,“有厨娘,我为何要辛苦?你娶夫人回家,便是为了侍候你吃穿的?”
裴獗道:“厨娘做的哪有夫人做的好吃?”
又一把将她拉入怀里,低头在她鼻尖轻蹭一下,“无须经常。只偶尔打打牙祭,可好?”
这温存小意的姿态,撩得冯蕴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