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永知道老友是什么意思,他们之前都是做凝聚态物理,并且都希望将凝聚态物理上的一些新材料应用在半导体领域,只是他选择的方向是拓扑半金属在相变存储器上的应用,而对方选择的是金属氢。

    之前富永在国立产业技术研究所,而对方则在NTT旗下的基础研究实验室研究凝聚态物理,后来更是去了法兰西一家研究所做访问研究员。

    然而很快一切都变了,从电子行业到制药行业再到汽车行业,几乎所有行业的大小企业都在砍自己的研究所,要么直接全部裁掉,要么缩减规模。

    在那里工作的优秀科学家和工程师面临着被迫搬迁。

    这在霓虹历史上是著名的“大企业中央研究院时代的终结”。

    中央研究院在八十年代的霓虹是企业重要组成部分,主要业务就是基础研究。

    八十年代的时候霓虹企业的中央研究院诞生了大量技术创新。

    当时霓虹80%的研究经费由民间企业提供,大学研究对创新贡献甚微,因此企业才是创新的引擎。

    “山口君,我当然知道做出离开的决定容易,可我不想背负着失败者的名声离开霓虹。”富永心想。

    他自然很清楚霓虹学术变迁情况,到了20世纪90年代末,霓虹企业几乎一下子就决定退出所有基础研究。

    因为近年来,几乎每年都有霓虹人获得诺贝尔奖,他们有着全亚洲最多的诺奖得主人数,在工业上同样有着很大的优势,曾经一度占据半导体王座,被赶下王座也不是因为研发不给力,而是因为纯粹的政治因素。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霓虹的学术界都不应该有问题才对,如果霓虹腐朽的话,那整个亚洲学术成果不如霓虹的地区还要不要活了。

    然而剖开光鲜靓丽的外衣后,会发现霓虹诺奖的成果几乎全部都是来自二十多年前的研究成果,霓虹各类面向消费者的产业国际竞争力在直线下降,总产值几乎下降了超过一半。

    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智能手机和互联网,这块市场几乎被阿美利肯、华国和三星给吃完了,可能有人会说这是因为霓虹不擅长这些,霓虹擅长的是研发。

    这两个产业更考验的是需求侧的适配能力,有大量人口的华国和有着全球市场的阿美利肯在这方面天然具备优势,所以霓虹才会失败。

    然而霓虹更失败的是制药行业,这总够高端,全靠你的研发能力了吧,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和半导体不同,制药行业阿美利肯也没有限制霓虹,霓虹得诺贝尔生物和医药奖的得主也不少。

    结果就是霓虹企业在千禧年初就全面退出制药的国际竞争,纯靠营销搞一些化妆品来维持生计,在真正的创新药领域甚至都被华国赶超了。

    “森田先生,你好。”富永很客气,最近来找他的人太多了,他迫于面子不得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