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季宥宁又梦见了被卖给黑人的那几个夜晚,他起来到阳台点了一根烟。

    颜澈羽感觉到身边没了温度起来看了看,看见阳台坐着的背影,他不记得季宥宁有抽烟的习惯,想到应该是去美国那两年学会的抽烟他心里又一阵抽痛,他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

    “我吵醒你了?”

    颜澈羽摇头,季宥宁把烟掐了,和他坐在阳台。

    颜澈羽取了手表下来,那有个‘ning’的刺青。

    “stu帮我纹的。”

    “我俩这么有默契?这还是个情侣图腾。”

    颜澈羽抱着他轻轻嗯了一声“我纹的时候没想到你的手腕也会有这样一个…”

    每次说起这个颜澈羽都像是会被陷入一种莫名自责悲伤的情绪。

    季宥宁转过头“我那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

    “但后来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跟我求婚,我答应了,然后我就想着再试一试吧,赌一赌。”

    “然后现在我赌赢了。”

    颜澈羽知道季宥宁其实是个没太有安全感的人,颜澈羽总说他幼稚,他幼稚,在熟人面前更是这样,因为知道自己被对方包容所以耍起赖皮来更有持无恐,但其实颜澈羽明白他的有持无恐只是一种他寻求保护的一种方式。

    他看似赖皮的耍浑一点小事也要让周围的人在乎他只是他怕自己不被爱了,但真正遇到割破心脏痛感一样的事季宥宁往往不会吭声,他总是说着靠自己卖惨装可怜来博爱,但其实他是最坚强的那一个,他是最不想靠同情来获得怜爱的那个人。

    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一次次向这个世界伸手试探,想知道到底能包容到他哪个地步,他要了解到这个最后的界限才敢继续往前走,后来他遇见了颜澈羽,一个好像试探不到底线的人,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颜澈羽都会兜住他,于是他完全信任他,他得到了偏爱,他也把爱全部留给了颜澈羽。

    颜澈羽知道他又做了噩梦,被困于在这种混沌痛苦的边缘里比起尼古丁多巴胺更能缓解疼痛。

    “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季宥宁被他抱坐在怀里,腰塌下去含住,整个人起伏着攀在他肩头。

    “怎么了?”颜澈羽问他。

    “你说呢?”季宥宁气息不稳还扑面而来的薄荷味烟草“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