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言重。”太子长琴垂眸遮掩住一闪而逝的异光:“拂晓毕竟是我所为,又揭了魔尊伤疤,能保住一命,已实所不易。”夕瑶并未回答什么,只又叹了口气,此后久久无言。

    神树的远处,重楼抿抿嘴露出一抹失望,抬手将禁制联系断去,头也不回的返回了神魔之井。浑然不知,夕瑶松了口气现出身影,对长琴说道:“他走了,我放你下来?”

    “不…”太子长琴抬眸一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不见我们说话,不代表魔尊感受不到自己的魔力被消弭,所以还是谨慎点好。”见夕瑶蹙眉,他淡淡笑道:“我真没事,想到魔尊至今还没见到将军,将军还走了忘情道,我就觉得挺解恨的。”

    夕瑶无语凝噎的看了他一眼,见其眼神清澈而暗藏冷意,不由暗叹一声,长琴人间一行变得不止是境界,更是心境啊。

    再说重楼,他动作娴熟的越过自己设下的空间障碍,直入神魔之井最深处。卧倒在昔日与飞蓬共饮同醉之地,怔怔望着飞蓬所留阵法所化的井内夜空,重楼静默很久,才合眼低叹一声道:“太子长琴…飞蓬…为什么呢?”

    为何他回来了,你却没有?难道是腻了吗,但你明明还有很多在乎的亲友在神界…还是说我趁机攻入神界,让你生气了?

    想到此处,魔尊低低喃语:“也是,若你在…”其话语一顿,若飞蓬在,自己根本无机会入侵神界,更别说令神界损失不小了。且以飞蓬外冷内热的性情,纵不认识那些中低级神族,也不会不生气。

    重楼摇摇头,笑容更苦,放弃轮回、不在鬼界,又不在神界,连混沌都找遍了,你到底在哪,飞蓬?他一边思索,一边拿出一坛坛的美酒,飞蓬如在此地,定会认出那皆是对方为自己所酿。现在,被其像是灌水般灌下去,直到喝的烂醉如泥。

    内心疲惫不堪的魔尊随意的凝灵力为水冲洗了一下,便以空间法术将周遭一切封锁,本身在地上铺了一张毛茸茸的能容纳两个人的地毯,阖眸陷入沉睡。全然不知,神界大变已生。

    神树

    “轰!”玄霄及时为魅央挡了一击:“你守,我攻,杀出去!”

    魅央瞪大眼睛:“什么?尊上让我们守住这里的啊!”

    “手下尽丧,就凭我们两个?”不同于魅央是魅魔族精心培养,并未经历太多杀伐。因魔尊一时兴起,被丢到魔界历经磨难,才成为魔尊座下嫡系魔将,玄霄简直被他气笑了:“现在要紧之事,是脱身向尊上及长老院汇报,而不是把命丢在这里,你想死就孤身留下吧。”

    他不再顾忌同伴之谊,一个人孤身杀出一条血路意欲闯出神树,却不知背后的同僚眼底阴暗的光芒闪烁。直到一道空间束缚陡然笼罩,猝不及防倒下的玄霄不可置信的感受着体内魔气被瞬间抽干,回过头只见魅央手中砸下一块玉佩。

    “抱歉,我只能一个逃走,魔力不够需要你来补,再见,不,是再也不见,我会告诉尊上,你战死于神树的。”玄霄瞥了一眼抵在自己心口、脖颈、前胸、后背的无数剑刃,一口血哽在喉咙,这已不是其头一次被人背后捅刀,只是他完全没想过真有魔将能蠢成这样!

    之前随他们守在此处的都是魔将级别,有空间转移类法器的,何止一个?所以很明显,神树根本非是空间法术能逃离的。事实上也正如其所想,惨叫声随即响起,砸在一层波动结界之上的魅央掉了下来,和玄霄一样刀剑加身。

    至此,神树区域再无一个有能力反抗的魔族。领军作战的风神君环视一周,随口说道:“除了领头的两个,都杀了。”玄霄暗自苦笑,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更担忧自己的未来,在瞧见魅央神情庆幸时,只冷笑了一声。

    一日之后

    玄霄和魅央被风神君一手一个提溜进入了一处神界高层议事的天仪殿,被压着跪在地上时,玄霄一脸漠然之色,但眼神平静无波,把畏畏缩缩的魅央衬得宛如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