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就明天再讨论吧。」

    「啧。」

    桂小五郎扯开一抹浅笑,似是读懂低声咒骂背後的心思,然後宣布散会。而大家也默默接受这件事,纷纷走回各自的房间。至於桂小五郎本人,则是确认所有人离开,才从袖袋里,掏出一张满布h渍、摺痕平整的信。

    没有署名的信,唯独工整仓劲的笔迹,道尽字行背後的无奈。

    吾非好Si,亦非厌Si。

    穷途得心安,葬身岂叹末路在。

    生者如行屍,逝者如犹生,不如一Si了之。

    临终能料生不朽,赴Si不畏时机坏;在世能料大业成,求生不悔时日晚。

    颠沛辗转送来的信,早在到手前即判定提信者的下场。相较起他人的愤恨和悲伤,他那不搵不火的态度,却成为众矢之的。但,那不代表他无动於衷。

    「吉田老师……」

    阖上信,他用只有自己听得见哽咽声,掩饰夜深人静时分,独自泪Sh衣襟的悲怆。

    夜不成眠的愁绪,被菲薄的木板擅自隔开,串起彼此交流的长廊,却将大义阻挡在一扇扇高筑而起的纸格门外。袅袅白烟长吁而出,雾霭似如白纱,一GU清甜的香气在吞与吐之间,缓解烟瘾的不适。

    斜倚在对外敞开的窗台上,任凭居待月的光在头顶上聚拢,沐在银辉下的慵懒,勘成一幅画家笔下,最贴近人生百态的绘作。

    但,画中的主人公既非文人,亦非雅士,仅是一名忧国之士。

    一缕轻烟飘然逝去,放眼望去尽是熄灯户,他便更能感觉到独守清醒的孤寂。得知恩师骤逝的噩耗,有好几个夜晚,他也是像这样无法成眠;即便沉入梦乡,时间依然在梦醒之前,回到那段几乎无忧无忧的过往。

    「……可恶!」

    一记重拳打在窗台上。

    相同的拳头,相同的力道,稍早前扎扎实实地砸在,被他蔑称洋鬼子的两名男子鼻梁上。作为率先动手的人,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b起那些高鼻子、白皮肤的外人,他对他们的惩罚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不过是伸张正义,一如当年火烧大使馆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