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白府后院就掌起了灯,十几根手臂粗的白烛照得大屋里亮亮堂堂。

    在白水村,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看到的场景。

    村里大多数农户晚上基本不点灯,实在嫌黑了或是要做些针线活就点一盏昏暗的油灯,一小簇火焰在黑暗中照得人影影绰绰有如鬼影。

    白府这么奢侈,充分说明这家有钱——要不是白家有钱,苏桃才不来受这些窝囊气。

    说起来这事苏桃一肚子委屈。

    白日里他当家的是不着家的,在外头忙生意,抽空还要巡视巡视他那二百来亩良田。

    苏桃就专心在家给他生孩子、带孩子、奶孩子。家里丫头婆子好几个,倒也累不着苏桃,架不住孩子多,一天下来忙忙活活,竟不知道忙了什么。

    两口子统共只有晚上这点相处时间,还时不时地就能吵吵起来,俩小闺女就哇哇大哭,俩大儿子就趁乱作妖。

    干脆,白梅儒正好嫌苏桃没文化,没共同语言,就不跟他说话。

    苏桃知道白梅儒嫌他没文化,也不主动去讨嫌,索性也不搭理他。

    几个月下来,俩人除了每晚在床上干的时候说几句骚话助兴,就几乎没什么交流了。如此倒相安无事,过了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子。

    结果今日不知怎么回事,那死人一从外头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给苏桃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