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24岁这年经历的第一件人生大事是,季文胜死了。

    这个酒后对自己言语辱骂、拳脚相加的男人,不知道喝下人生中第几杯白酒后,死了。

    季望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一点也没有为季文胜的死难过,只感到荒诞和空虚。

    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阴影和大山,轻易就倒下了;原来自己一点也不高尚,看不上他,却还是选择继承了他的财产。

    钱嘛,不要白不要,打了我那么多次,就算是医药费也得全部付清,季望在律师递过来的文件上签字的时候嘲讽地想。

    他称得上是冷漠地办完了所有后事,等到葬礼上所有的嘉宾离开,打开手机写了一封邮件给那个人。

    “季文胜死了,葬礼在家里办。”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邮件,和电话短信不一样,他知道邮件对方一定会查看。

    发完后,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开始抽烟,抽到不知道第几支,睡着了。

    凌晨3点,被一阵门铃声吵醒。

    他来了,季望想,不知道是不是还爱穿白色短袖,但都已经是老师了,还这么穿会不会不太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