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蒙只好学崔晧的模样站到马的左侧肩膀前,面朝斜后方,左手接过崔晧递来的缰绳绷紧前兜到不至于拽到马而合适的程度,崔晧猝地出声:“调一下马蹬,对你来说长了。”

    “怎么调?”

    “拉一下皮带,把手伸平,调到和你手臂一样的长度。”

    戴蒙依言照做,然后重复前面的步骤,左脚踩进马蹬,右脚点地起跳,左手扶住马微微垂下去的背颈,按在鬃毛上,因为右手是小臂骨折,搭上前鞍桥时崔晧抓着他的上臂当他的借力点往上带,同时自己后仰,戴蒙转体时尽量收着腿,但还是顶到了崔晧,崔晧腰功和手上力气也相当了得,肩膀和上背贴住马背的情况下依然把戴蒙拽了上来,整套动作的完成只用了几十秒,两个人居然有种天生的默契。

    “这也行?”男人嘴角微不可闻地抽动,两个平均身高本来就达到一米九的男人坐在马上显得他特别小一只,于是他也上马,弥补一下一米七的痛。

    载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马是跑不了多快了,但什么东西都胜在第一回带来的新鲜感,湿润的青草气息在鼻腔里和雨露味道缠绵,背后是崔晧的胸膛,戴蒙被自与他见面伊始就有的压迫感和侵略性包围,但两人做爱时的感觉又和这不同了,那时的戴蒙最接近本性,两人互相掠夺,势均力敌。

    “你带别人来这骑过马没有?”

    “没有。”

    “我自作多情地问一下,你是不是从十年前单身到再次见到见我。”

    “是,不过不是因为你,虽然事情的起因是你一手促成。”崔晧懒洋洋地。

    “我是最后一个你要处理的人,”戴蒙说,“处理完我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卖掉公司去国外养老。”

    “你才二十八。”

    “已经把下半辈子的钱挣完了不退休干嘛?”

    崔晧仰头:“我前半生被你们搞得乱七八糟的,剩下的时间总要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

    “嗯,要靠海,要花多,能种独立日,有很多名胜古迹,最好离图书馆近,周围的街道不要有太多小孩,吵死了。”

    “散散步,去带铁艺招牌的咖啡馆喝卡布奇诺,坐在公园长椅上在太阳底下打瞌睡,要抱着一只英短或者橘猫。”

    “去竟马,但是绝对不会在它退役了以后强迫它去配种,养它养到自己老死。”

    崔晧描述未来的声音有种天真烂漫的快乐,是戴蒙从不具备的特质,他疑心崔晧内心千疮百孔导致其已垂垂老矣时,却发觉崔晧仍保有鲜活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