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抹了一把泪,控诉道:“外头都是太监、宫女,我...我也要脸面。”

    “脸面?”沈兆峻怒喝,“哪家小奴像你这般顽劣不堪!”

    “挑云!”

    即刻进来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

    “把床拆了,本官倒要看看是你嘴巴硬,还是鞭子更硬。”

    被彻底惹火的沈兆峻暴怒,就连过去求情的金珠都生生挨了一脚。

    金珠简直要急死了,椿少爷怎么就不知道服软呢,督主正在怒火上,何苦去触霉头,最后吃苦头的还是他自个儿!

    她想再为椿少爷说几句好话,好歹少挨几板子,没想到那祖宗不知发什么脾气,被侍卫从床底拖出来后,哭着掀了桌上的摆件瓷器,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花瓶、茶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金珠吓得要晕过去了,这祖宗!

    温椿南还在不知死活地大哭,光着屁股,也没穿鞋袜踩在冰凉的地上,泪珠止不住往下掉。

    “那你打死我好了,我...我要回家去,呜....”

    “谁受得了你那狗脾气,天天挨打受罚,我...我就跟了旁人又如何,旁人才不会打我呢!”温椿南哭得身子一抽一抽,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受尽委屈,“我明日就回家去,再也不要看见你了!”

    内屋一下子安静下来,奴才跪了一地,就连金珠也不敢上前求情了。

    温椿南抽噎着,余光朦胧中瞥见督主阴沉的脸色,下意识往屋门跑去,但还未迈出几步,就被佩刀侍卫冷脸拦下了。

    他看着督主一步步走进,咬了咬唇,心中总算有了一丝慌乱:“我...我...”

    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沈兆峻扣住椿奴的手腕,拎起来,脸色满是怒色,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东厂督主在京都素来有玉面阎罗的称呼,执掌诏狱司,有皇帝特许的“先斩后奏”之权,即使是三朝老臣在此人面前都要掂量掂量。

    而沈兆峻以手段狠辣无情闻名,即使是再硬的骨头,进了诏狱司,总有千百种法子撬开嘴,一日不吐出有用的东西,就足以让人生不如死、苟延残喘,为此许多办事的奴才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落入沈兆峻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