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家世,怕是连东宫的门槛都够不到。

    他摸了摸枕头底下的信封,那是温家千辛万苦打点好送进来的唯一一封信。

    温夫人在信中说自他离家后,池知府处处刁难温家,池夫人更是与温家撕破脸面,闹得温家在青州过得艰难,差点断了生意路,好在督主派人过来打点上下,不仅将亏空的银钱补上,还给温二少爷指了门好亲事,家中是正六品京判。

    如今为了这门亲事,温府上下都要搬到京都来了。

    这原是好事,但后面温父的话让温椿南格外伤心,在青州时,温父温母尚且念着温椿南是家中幼子,对他极为上心,哪怕是进了督主府也愿意上下打点,将温椿南赎出来。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温家得了督主的好处,尝到了甜头,温父自然要劝诫温椿南,莫要恃宠生娇,更应该听从主君的话,免得败坏温府门风。

    此外,还提到了他大哥的婚事。

    温椿南的大哥是个老实肯干的人,早年娶了青州家世相当的商户双儿,两人一直和气美满,又孕有一女儿,夫妻之前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温父的意思是温家发达了,二少爷娶了官员的女儿,那就不能亏了大少爷,双儿在子嗣上艰难,理应给大少爷纳个贵妾,不拘是什么官位,也不论嫡庶。

    气得温椿南差点骂出来,他看父亲真真是糊涂脑子。

    且不说他哥与嫂子生活顺遂,再者大嫂又有了身孕,哪有公公在儿媳妇怀孕的时候张罗着给儿子纳妾的?

    而且还要纳贵妾!

    思及此处,温椿南难免伤神,他自知家世在京都被人瞧不起,督主在外人眼中是个太监,倘若有一天东窗事发,他身为督主奴妾,难逃责罚。

    “依你看,太子文武双全,是个良人?”温椿南打听起太子的事儿。

    “普天之下,谁会觉得太子不是良人,即使是到东宫当个位份最低等的妾室,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接着,良莺儿压低声音,“将来太子继位,东宫的妃妾就是天子嫔妃,就是诰命夫人见了也要行礼的。”

    这话倒是不假,天子嫔妃可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贵人。

    良莺儿铆足劲儿说尽当太子妃妾的好处,似乎天底下最好的事情莫过于进入东宫。

    “你把太子说得那样好,当初怎么不去东宫伺候?”温椿南想到那人故意将自己的香囊和绣帕拿走,害得他挨了督主一顿打。

    呸,什么温柔良人,就是个黑心眼的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