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泼凉水打在玄关脸上,玄关一个激灵从昏迷中醒转回来,眼前朦朦胧胧一只白皙玉手来回晃动,玄关迷迷糊糊闻着身前的幽香,竟然想起了那日给他手绢的姑娘,“喂,喂!醒了就别装傻,你这么看着本姑娘,当心把你眼珠挖出来!”

    玄关猛然惊醒,将头上的水珠甩开,看清了身前这个白衣女子,这样貌全然不是荔泉山底那位姑娘。玄关收拾了心思,环顾着房里的境况,这间暗室里还有一个被绑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方蹇。那女孩看见玄关已经清醒,便走到门口,在案桌前坐下,旁边一个老者轻轻送上茶碗。

    那女孩自此不再关注玄关,倒是转头对那老者说道:“白叔,我看这俩个人年轻得很,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愣头青,不如交给我,让我调教调教。”

    老者面露难色,沉吟良久,才说道:“郡主可否给我一会时间审问审问,等我把不夜人的事做完,这俩人就交付郡主处理如何?”郡主眉头一扬,说道:“那好,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我在这看看白叔审问吧,要我说,这审问人可比出去打架喝酒有趣多了,可惜你们都不让我插手。”老者看着女孩的模样,竟不忍再把她请出门去,只得留她在这里旁观,“不过”,老者指着玄关说道:“郡主还请体谅老奴,这个人不能给郡主。”

    “啊!为什么?我正想把这色狼的眼珠挖出来呢。”

    玄关在一旁冷眼旁观,此时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由冷哼一声。老者没有理会玄关,依旧对着郡主解释,“这人穿着藏剑冢的衣服,想必是认识剑冢十三徒的。”

    “认识剑冢十三徒又如何?让我拿去玩几天嘛白叔。”

    老者一脸尴尬,干咳了一声,才接着说道:“想必郡主也听说了,前几日梨木城来了几个外人?”

    郡主一双秀目盯着老者,满脸的委屈,“那又怎么样,其中还有什么狗屁十三徒不成?皇叔可都给我说了,这所谓的外人可有几个是皇叔亲自请来破敌的。”

    “正是,这几个外人都从江南方向赶过来的,可是前前后后这么多人,只有一人是陛下请来的,另外还有一个疯子和两个北秋阁顶尖的高手,最后一个便是剑冢十三徒了,剩下的这几个,可说不准是来帮忙还是捣乱的。”

    玄关听到这里眉毛一挑,他小时候刚刚混迹江湖的时候也顶着师兄名头干过不少事,可没想到有一天还有人顶着自己名号出来招摇撞骗,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剑冢十三徒?”

    “嘿,我虽然不曾见过这十三徒的模样,但老夫好歹混迹江湖几十年,那柄身藏剑和你们藏剑冢听松三剑我总不会认错的。莫非这世间还有第二柄身藏剑?”

    “那那那那,就算白叔说的对,那和这人有什么关系?”小姑娘对老者的忌惮不以为然,但是她知道要人可不容易了。

    这就是老者尴尬的地方,“实不相瞒,这几波人先后被不夜人抓获,又相继逃脱,北秋阁那人还算老实,偏偏这个剑冢十三徒的师弟就是这次围攻梁都的谢公玄,这人实在是狡猾难缠的紧,如果不能把他揪出来,陛下寝食难安啊。”

    郡主点点头,这正是她偷偷从宫里溜出来跟着白姓老者的缘故。

    消息传到梁王都的时候,那位剑冢十三徒已经在梨木城杀了十余人,梁王请来的百多号江南江湖客被杀得人心惶惶,领头的苟家姑娘实在是不堪其扰,向梁王讨要了老者来处理此事。

    老者得了御命连夜赶往梨木城,梁王和老者心里明白的很,非是苟家姑娘遇事不决,这梨木城鱼龙混杂,实在不是她一时半会可以插手的地方。早年阳汉秋一人轻取梁将首级一事让梁王耿耿于怀,当三千骑兵惨死草原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梁王便开始四处收纳江湖人士。这十余年间前来投奔的江湖人大半是被仇家逼得走投无路的亡命之辈,梁王不知如何将这些人收为己用,便将宫里那位白衣客卿请来。这梨木城,就是这位白衣客卿的大本营。

    这是十年来第一次梁王向不夜人之外的江湖人士求助,白姓老者不想去琢磨客卿的心思,却也明白此次来的都是江南名门正派的人物,难说不夜人里就有当年生死不共戴天的仇人,她苟家姑娘死了十余人,人人都说是十三徒下的手,可谁也保不准这其中有几个就是不夜人顺手带走的。

    那白衣客卿在把这两人抓获,无非是想找出真凶,免得梁王难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