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清欢站在原地,感受到周围的动静,以为苏幕下令出动,没想到来了另一队人,领头那人四五十岁的模样,老脸沟壑纵横,油腻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瞩目。那人开始发出狂妄的笑声,紧紧盯着仇清欢道“哈哈,苏盟主竟叫一个小女娃来帮忙,着实令人发笑!”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笑起来。

    仇清欢完全不把那人放在眼里,只用手势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大胆问道“敢问阁下是?”

    中年男子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女孩子,没有露出丝毫慌张神色,回道“死到临头还这么有闲心。罢了,告诉你也无妨,爷是浊莲教无量门门主,记住了?”

    “原来是深门主,失敬失敬,”仇清欢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抱拳作揖,“在下青城寨仇清欢是也,久仰门主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在下荣幸。”

    “门主,甭跟她废话,动手吧!”

    “哎,这位小哥此言差矣,这怎么算是废话呢?您看,见到武林大人物了,我不得客气一番,表达我内心的敬仰吗?您说是吧,深门主?”仇清欢笑嘻嘻地望向段深。

    段深觉得清欢伶牙俐齿,活泼天真,颇生出些恻隐之心,正打算吩咐手下先别伤害她,就听见密集的脚步声向这边靠过来。

    段深慌慌张张地吩咐手下将自己包围起来,仇清欢松了一口气援军终于到了,再让她说下去,真没词儿了。仇清欢放松警惕,在转身的一瞬间,一根银针划过她的脖颈,留下浅浅一道血痕,随后深深刺进树桩。

    清欢下意识用手去捂脖子,摸了摸伤口,手掌染上一条血痕,寒风一吹,伤口微微刺痛。她有些生气,转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苍白面孔,睥睨道“原来是你。”

    “仇姑娘,咱们又见面了。”段涔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道。

    “既然是浊莲教的人,为何昨晚又专程跑来提醒?在下不明”话还没说完,段涔身后就出现一圈黑衣人,正将吴越盟与青城寨的弟子围起来,步步紧逼,包围圈也随之缩小。

    仇清欢这下慌了神,浊莲教果真厉害,原来段深中计是障眼法,实则早有更多的浊莲教弟子将他们围了起来。清欢回头愤怒地去看段深,他居然也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指着清欢面前的人大声吼道“段涔,好你个将计就计!你这是要将我无量门也一网打尽吗?还不快放我们出去!”

    段涔冷笑一声“凭什么?尸位素餐的深门主和他废柴的手下们,早就该死了!”

    段涔一声令下,第二圈黑衣人也包了上来,来势汹汹,下手狠毒。吴越盟与青城寨弟子架不住对方的招式,拼命往后退,渐渐靠近清欢所在的圈中心。

    原来此人就是净莲门门主段涔,教主段洵的亲生儿子,俊美苍白的病态面庞下竟藏着一颗狠毒的心,连本教的人也下得了狠手。清欢想逃,却怎么也逃不掉,她想趁乱逃出这个圈子,去解救更多的弟子们,还有许十安,不知跑哪里去了,算了,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手撑着两个身子,踩上一个人的肩头,想凭借身体轻盈翻出去,再用轻功逃往城门方向叫人,以她的轻功功力,应是没人能追上她。

    好不容易翻出来了,突然胸口一闷,继而一阵猛烈的刺痛从心口传来,体内寒气上涌,由不得她控制,一口鲜红的热血从嘴里喷出来,溅在草地上,寒风过境,冷却下来。口腔里充盈着铁锈味,清欢一阵头晕目眩,喘不过气。

    “欢儿!”恍惚间快要倒地,青碧身影在半空中将她接住。仇清欢呼吸微弱,喉咙与鼻腔里的血腥味让她反胃,于是痛苦地紧闭双眼,试着不去在意。终于,在失去意识前,她只记得许十安惊恐、心疼与不安的眼神。

    仇秀月和魏铎带领着本打算接应苏盟主的弟子们火速赶来,苏幕走在他们前面。两队人在半途相遇,不远处便能看见刀光剑影,利器交相猛烈触碰发出的声音。魏铎想起了自己驱逐倭寇的那几年,提起大刀就加入打斗,临走前对仇秀月说“妍儿,欢儿就交给你了,不要担心我。”说完,红着眼奔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