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鼎蛟,孟兆祥已经听出味道来了,周应秋分明是在点拨他们。

    好一阵子,孟兆祥抬着手,道:“大人,朝廷有意磨炼我们,可也用不着如此大张旗鼓,一扫而尽,您不怕伤了数百人的为国之心吗?”

    周应秋看了孟兆祥一眼,没有回答。

    这里的原因是因为皇家政院建立的太晚,若是早个五年,也用不着这样急。‘新政’高层架构经过一年基本上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要向下推动。府县一级是最顽固的,不能完全指望由上而下施压,那么政院这些生员就是最合适的。他们充斥在大明底层的角角落落,势必会让‘新政’事半功倍,大大的加速。

    这些话现在还不能与这些人说,太年轻,容易冲动,说多了会再惹出是非来。

    稍稍沉吟,周应秋道:“今日我与你们说的,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回去之后,好生准备,要记住,朝廷的法纪不容挑衅,尤其是朋党这一条,一定要切记,不得沾染分毫,否则本官也保不了你们!”

    曹鼎蛟三人看得出周应秋有话没说,但他们也得到了想要的吏部,朝廷没有要打压他们的意思。

    几人对视一眼,抬手道:“多谢周大人指点,下官告退。”

    周应秋漠然点头,看着三人离开。

    这三人都是皇帝看好的人,着力培养的年轻一代,周应秋也算给了几分薄面,结了一点善缘。

    “能走多远,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周应秋漠然自语。

    三人出了周府,天色已经黑了,一脚下去,淹没了半条小腿,大雪却还是没有停,密密麻麻的往下落。

    孟兆祥裹了裹衣服,一边跋涉着一边道“你们说,周大人的话有几分可信?”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周应秋貌似的推心置腹就真的完全相信他的话,不过是初次见面,交浅言深的道理谁都懂。

    魏学濂想了想,道“话应该是真的,不过他最多就说了一半,还藏了不少。”

    曹鼎蛟也点头,道:“皇家政院毕竟是皇上属意建立,之前由户部,吏部代管过,这次的‘轮调’又是周尚书亲自操刀,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只是我们一时半会猜不到。”

    “我最疑惑的是毕阁老的态度,”孟兆祥抬头看了看前面,大雪封路,仿佛没有尽头,寒风呼啸,冷风刺骨,咬着牙道:“他是政院院长,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我们都应该有所维护,但他一直什么都没做,还有意的打压我们……”

    说到这里,魏学濂也顶着寒风道:“毕阁老就是‘公正’,公正都有些过头了……”

    曹鼎蛟想了想,心里忽也有些不安,道:“月底我叔叔就会到京,到时候我想办法探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