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佛法精湛,大秦帝国虽然不立国师,但三戒大师却相当于国师,深得文熙帝的信任。

    丁老太爷在一处佛塔前停住脚步,眸光里蕴含着深意,尹承善整理了衣衫,郑重的行礼:“多谢祖父。”

    丁老太爷眼里闪过一丝的恼怒“我没说将六丫儿许给你,叫什么祖父”

    尹承善没理会这茬,“祖父今日之恩孙婿没齿难忘。”

    “哼,你比你师傅脸皮厚。”丁老太爷怒瞪了尹承善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但唇边的僵硬多了一分的缓和,拄着手杖的手也轻松起来,尹承善并不蠢,极为善于抓住机会,比他的儿子孙子强上许多。

    尹承善落后一步,恭谨的说道:“祖父昨日所言,我不会让丁六小姐受委屈。”

    “你在外面忙着公务能照顾到内宅去六丫头是我同夫人仔细娇养大的,惯是孝顺懂事,她不见得应付不了,然我哪能眼看着她陷在内宅里到底有着婆媳的名分,传出不孝的名声,吃苦的还不是六丫头”

    “您对广州港口如何看”

    丁老太爷皱了皱眉既然荣养朝廷上的事他鲜少再关心,除非大事他一般不会像丁栋询问,丁栋不能依靠他一辈子,总是帮他决定,一旦他故去,丁栋撑不起丁家,而且他清楚皇上最忌讳什么,他留在京城本来算是皇恩浩荡,再事事关心,文熙帝对他的情分会变淡,丁老太爷指望着这份昔日的情分对丁栋有益处,遂这几年他一直处于隐居状态,连朝廷上的邸报都懒得去看。

    但不看邸报,并不是意味着他不知道尹承善突然提起广州港口的意图,回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天下才子尽在陛下手中,大秦人才辈出,焉知陛下会一直记着你”

    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不用尹陈善多言,丁老太爷就知道他离开京城外放的打算,丁老太爷道:“你如此,我更为不放心,一旦陛下不记得昔日风流潇洒的探花郎,以后你会后悔今日的选择,到时你对六丫头怕是相看相厌,仕途有志气男儿的立足之本,你应该很清楚势力机缘的作用。”

    “您焉知陛下不会记得我”尹承善自信的一笑,“孙婿选择广州,因那处开放,富饶,外邦量纠纷也多,立功的机会也多,如果我一直有所表现,陛下有怎么会不记得陛下龙体康健,然皇子们各有所思,留在京城非上上之策,一旦卷入皇子纠纷,对孙婿而言才是灭顶的灾祸。”

    丁老太爷眼中的激赏一闪而过,再试探道:“广州富贵,海事衙门,港口办事,理藩院都乃肥缺,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一样会有灾祸。”

    皇子们怎么会放过这等肥差尹承善道:“孙婿是陛下的臣子,领着朝廷的俸禄,陛下待下臣宽厚必会护着臣,最迟三年孙婿必将荣升回京,到那时父亲便可回府荣养,无人再敢欺辱到我头上。”

    “你父容养,你须为正三品。”丁老太爷有些吃惊尹承善的野心,将来他会很出色,这一点他相信,稳扎稳打的话阁臣也不见得做不得,但三年从六品荣升到三品,逼尹大学士致仕容养,“不容易做得。”

    尹承善没说什么豪言壮语,只说了一句话:“我想试试,遂选择广州。”

    丁老太爷看了尹承善片刻,转过身去,手杖提起落下,落下再提起,末端敲打在青石路面上时,声音传得很远,试试尹承善有他缺少的勇气,因不愿向既定命运低头,才有今日的尹承善。

    “六丫头在东边的跨院里,你去吧。”

    尹承善一躬到地,“谢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