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贵妃无言以对,待全真子走后,在院子里闲逛,问晴蓝:“苏方这几天都在干什么,怎么老看不见他。”

    晴蓝回忆:“他这几天总往后山跑,有次奴才看他手里拿着布包,就问他是什么,他说是山上的草药。”

    “他要草药干嘛,是什么草药?”

    “奴才没有细问,要不要找来问清楚?”

    “算了,他是皇贵妃的人,我也不是他主子,问不着他。”晔贵妃深吸口清冷的空气,怀念起皎月宫日夜焚燃的熏香,这里虽好,但终究不适合他。

    ***

    十月初三,京城来了急报,灵海洲的王宫被叛军攻入,国主顺天王不知所踪。

    初四傍晚,瑶帝和白茸返回宫城。晔贵妃早他们两日先回来,本想提议再列队恭迎车驾,但一想到去年之事弄得灰头土脸,最后也就作罢。他在寝宫里不满道:“要不是灵海洲之事,他们还不回呢,看来真得感谢叛军。”

    晴蓝忙道:“主子慎言,隔墙有耳。”

    “怕什么,这会儿昙妃可没闲心听墙角。”

    银汉宫门口,昙妃心急如焚地等在台阶之下。瑶帝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找过来请求觐见。可银朱进去传话已经一刻钟,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让他心里十分不安。

    难道皇上已经放弃灵海洲,又或是和叛军达成了某种协议,想来想去他惊恐地发现事实上瑶帝并不是非要插手此事不可,对于宗主国来说,只要乖乖听话按时岁贡,谁当藩属国的国主都一样。

    然而对他来说,又是天壤之别。父王年事已高经不起东躲西藏的日子,而祖宗留下的基业又岂能拱手让给他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说服瑶帝出兵平叛。

    秋夜月朗星稀,他无暇赏月观星,急得来回踱步。

    秋水冻得直搓手:“主子,咱们回去吧。”

    “再等等,皇上刚回来,事务繁忙。”一张嘴呼出雾气,他望着白雾后的巍峨宫殿出神。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来过银汉宫,那时他刚入宫,瑶帝痴迷于他棕金的发色,经常招他到寝宫玩耍,让他枕在腿上玩弄丝缎般的长发,还戏言要剪下一段做成毛笔刷子,挂在笔架上天天欣赏。

    那是一段美妙的时光,他年纪尚轻,整日无忧无虑,所关心的不过美食华服以及帝王的宠爱。直到有一天,从银汉宫走出另一个人,他们擦身而过,那人被搀扶着微微欠身,端庄秀丽的脸庞让他眩晕。

    他这才恍然发现,曾经总是低眉顺眼的季常在已经成了可以出入瑶帝寝宫的昀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