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也是被逼着没法?整个大队,欠国家几十万,每年交的粮食任务都无法完成。”刘福旺看着严劲松一口咬掉了小半个包子,皮薄馅多,唾液分泌加速,从腰带上取下装烟的油纸口袋跟烟竿,开始裹他的叶子烟,“借着修路,这里面减少一部分欠账,同时,六个生产队,修路占地,怎么也得几百亩。这一年下来,可以少交几万斤粮……”

    刘福旺就是打这个主意。

    规划的公路,大多数都是土脚薄的荒地跟荒坡。

    刘福旺不是要求直接占用耕地修路,而是希望把规划的路给改一下,那些土脚薄弱,当年他们农业学大寨改造出来粮食产量不高的地给占了。

    “还不只是这一个好处。原来的规划,都是最大可能不占用耕地,工程量大,而且以后没法扩宽道路,咱们眼光要放长远,以后发展起来,马路窄,难走,而且以后没法扩宽道路……”刘福旺不断说着理由。

    严劲松只是看着他。

    他知道的。

    刘福旺根本不是在意以后无法扩宽啥的,就是想要现在实实在在地减少每年交粮以及上交提留的基数。

    只是默默地喝着稀饭,吃着四季豆包子。

    刘福旺没吃。

    滔滔不绝地向书记说着重新规划道路的重要性。

    “这事情,没这么急,还有不少准备工作要做,先说说纺织厂下属的制衣厂的事情……”严劲松不想听下去了。

    刘福旺不就是为了减少他们大队每年应该缴纳的税款跟上交提留?

    非得说这么多。

    好像按照原来规划修路,会影响他整个四大队未来发展一样。

    “那边有什么问题?”刘福旺愕然,见严劲松稀饭吃得差不多了,把自己面前这碗推给了他,“我真吃了饭,你把这碗也吃了。”

    “你真不吃?”严劲松看着他。

    后者划燃了火柴,点上了叶子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早上也是吃的四季豆稀饭,对了,两个包子你别吃了,一会儿咱们要去县里,路过一中,我给闺女送去……”

    严劲松没有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