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概是什么时候到达日本的?”孙苏合问道。

    “我想想,超本因坊战的开棋仪式是11月11日,前一天下午,那就是11月10号下午,没错,我们整个团是11月10号下午到的京都,然后就在日本棋院安排的旅馆住下了。那天晚上还有个接风洗尘的宴会来着。”

    这些属于公开事项,在竹林报告中皆有提及,甚至他们住的那间旅馆,孙苏合前几日在做旅馆调查时还实地拜访过,只是当时尚不知道超本因坊战在其中牵涉如此之深。孙苏合将谢依所说与自己记忆中的信息详加对照,一一吻合,不过接风宴的详情他就无从得知了。

    “宴会怎么样,应该有不少棋坛名流出席吧?”

    “我哪儿知道。”谢依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我是以家属身份随团的,属于编外人员,都没有收到邀请,哪里知道宴会怎么样。”

    “那你那天晚上就一直待在旅馆房间里吗?”

    “是啊,很无聊的。而且我用手机上国内的围棋网站下棋又特别卡,一共下了三局,两局是掉线输的,气死我了。所以第二天我抱怨了一下,古叔叔就把他的手机借我,让我上幽玄之间下棋。”

    “原来是这样。”孙苏合留神记住,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谢依的反应,这回提及手机时并没有出现之前那种违和的感觉。

    “这手机具体是第二天什么时候借你的,你还记得吗?”

    “啊?”谢依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吧。”

    “你住哪个房间你还记得吗?”孙苏合又问道。他看过竹林报告之后,重新翻出自己先前调查旅馆时的笔记对照着看了好几遍,那间旅馆的平面图现在仍然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谢依微微皱了皱眉头,感觉孙苏合这人怎么这么八卦,什么都要问,不过看着孙苏合一脸期盼的样子,又不好意思不答。

    “我是住……”谢依想起房间的事情,不禁脸上微微一红,想笑又赶紧憋住。

    “怎么了,是记不得了吗?”孙苏合问道。

    “没什么,我是住在旅馆老板的小女儿的房间。”

    “旅馆老板的小女儿的房间?”孙苏合记得那家旅馆的老板一家是住在庭园西边的独栋小楼里的,只有特别旺季的时候才会把那边的房间也让出一些来。

    “是啊,其实原来古叔叔是让我和一位领队阿姨住一个房间的,因为我是家属,编外人员嘛。”谢依似乎对家属这个身份很有些意见,“后来那位领队阿姨的老公,王叔叔,跑来把古叔叔训了一顿,说难得人家小姑娘跟你出来一趟,怎么可以委屈她呢?传出去把你九段的脸也给丢光了。然后他跑去不知道怎么跟老板说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回来就带我去了一个新房间,说是老板的小女儿把她房间腾出来让给我了。”

    “这位王叔叔人挺好嘛。”

    “是挺好的,不过,他其实是……”谢依欲言又止,面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