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提起这话,他还以为是他做了什么事情惹她不高兴,才不准他一起坐车,原来竟是为着那些人说闲话。这也不难,谁家还没点不干不净的事儿捏在影卫手里呢?回头他敲打一下,管教那些人都老老实实闭嘴。

    “你这人,”顾惜惜呼一下抽走了他手里握着的头发,嗔道,“不大点儿的小事就要上那些手段,当心人家说你无法无天。”

    魏谦垂着眼皮,嘴唇便微微抿了起来。

    顾惜惜见副这幅怏怏的模样,反而担心起来,忙转回头瞧着他,问道:“怎么了?”

    “惜惜,”魏谦弯腰圈住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声音有些涩,“你也说了是不大点儿的小事,难道为了那些不相干的外人说一句,你就不准我跟你一起坐车了?这不公平,咱们两个才是最亲的,做什么要理会别人说什么?”

    顾惜惜瞧着他,担忧消失了,只是忍不住想笑。这话说的亲厚稠密,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他也大不小了,从前看着冷冰冰的一个人,怎么一成亲反倒像个小孩儿似的,粘人得紧?又惯会一本正经地说些肉麻的话,也不知这面皮是什么做的,一点儿也不知道羞臊。

    她有心逗他,便横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谁跟你最亲?我头一个亲的是我爹我娘,然后是我外祖母,你且排在后面呢!”

    爹娘,外祖母,他得排在第四个。魏谦抿着嘴唇半晌不说话,最后闷闷地说道:“好吧,第四个也行,反正只有我,是要陪你过一辈子的,他们再亲,也都不如我亲。”

    顾惜惜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一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什么!”

    “想你。”魏谦趁势吻了她一下,道,“惜惜,咱们想坐一处就坐一处,不用理会旁别人说什么。”

    “谁想跟你坐一处?”顾惜惜推开他,笑着转过身去,“家里的车子太小,你个子又高,每每挤得我难受。”

    “那就做辆大车子咱们坐,”魏谦重又拿起她的头发,“正好送灵的时候也能用。”

    到六月里车子倒是做完了,可魏谦却被燕舜指派去负责送先帝入陵时的一应值守防卫,就算他满心里想要跟顾惜惜一起坐车,也是不可能了。

    从京城到帝陵将近一百里地,到时候京中品级以上官员、诰命都要随行相送,路途既长,沿途祭奠的礼仪又多,况且途径的一大半是山林野地,既要确保皇帝的安全,又要调动各处卫所值守哨探,事情太多太杂,魏谦不得不提前半个月出发,沿路途查看地形,一一布置安排。

    成亲以来,这是他头一回跟顾惜惜分开,虽然每天里千头万绪,有无数需要操心的事,可他还是留下了心腹江复生,命他不时往来京中与帝陵,传递镇远侯府的消息。

    这天江复生从京中回来时,说完了一应事宜,犹豫了一下又道:“大统领,夫人让郁金去联络打点送灵时的下处,可属下发现,夫人又命护卫悄悄盯着郁金,时时把她的行踪报到夫人那里。”

    盯着郁金做什么?一个丫鬟而已。魏谦一时想不通顾惜惜要做什么,但她吩咐下来的事,他自然是不会有异议的,便道:“既是夫人发了话,那么你也安排两个妥当的人盯紧郁金,若是夫人的人手有什么遗漏的话,你们及时提醒一下。”

    江复生答应着,又道:“大统领,郭盛昨天背着人进宫去了,属下没打听出来他到底去了哪儿。”

    之前影卫向魏谦隐瞒了燕双成散布谣言的事情之后,魏谦就有些疑心郭盛,但几番私下里探查,郭盛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魏谦从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只让江复生继续盯着,不得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