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婆子渐渐地止了哭声,言辞恳切的说道:“原本奴婢也以为是意外,可后来无意中发现,给夫人接生的稳婆与崔氏身边的常婆子私下见过一面,谈论起银钱的事,细细听来,竟是那稳婆收了别人的好处,在夫人生产之后动了手脚,害得夫人血崩”

    苏瑾玥闭了闭眼,没想到崔氏不光是在玉枕里下毒,还买通稳婆,是打算双管齐下,好取而代之!

    苏瑾玥对生母杨氏没有任何印象,但血脉相连,无论如何都是要替她伸冤的。还有,她那克亲的恶名,怕也跟崔氏脱不了关系。

    新仇旧恨,苏瑾玥绝对不会放过她。

    “可有凭证。”她继续问道。

    闵婆子颤崴崴的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磨旧了的帕子,里里外外裹了很多层,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露出最里面的一封血书。

    “这血书是夫人临死前塞给老奴的,老奴这些年东躲西藏,一直戴在身边,为的就是让它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苏瑾玥接过那封血书看了看,确实是杨氏的笔迹。“当时为何没有拿出来”

    闵婆子苦笑了笑,道:“国公爷根本就没给老

    奴这个机会。夫人仙逝,国公爷悲痛欲绝,不吃不喝,谁都不肯见。老夫人怕他睹物思人,就将秋霞院的丫鬟婆子发卖的发卖,杖毙的杖毙。老奴被带出府后,却半路被截,险些被杀人灭口,万般侥幸才活了下来”

    “这些年,老奴换了一个又一个落脚地,却不敢常住,生怕被人认出来。就这样躲了几年,再无人提起那段往事,才安心的在猫儿胡同找了个男人嫁了,留了下来。”

    “老奴曾不止一次的想要揭发那崔氏,可惜身份卑微,连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加上崔氏掌管内宅,眼线颇多,老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蛰伏下来,伺机而动老奴等了这么些年,总算是等到姑娘您回来了!”闵婆子说着,又激动地落下泪来。

    苏瑾玥听完她的阐述,不禁暗道命运的不公。

    崔氏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却依然顶着国公夫人的名号,受封诰命。她的母亲惨死,留下一双无依无靠的儿女,被崔氏迫害。老天爷,当真是不长眼啊!

    苏瑾玥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反复几次才渐渐地平复下来,接受了这个事实。“你且先安顿下来,待时机成熟,我会让你见到国公爷。”

    “是,姑娘。”闵婆子漂泊半生,如今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从头到尾,萧子墨主仆二人都没有吭声,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那稳婆可还在?”苏瑾玥想了想,转过身来问道。

    闵婆子摇了摇头。“听说没多久,就喝醉酒掉河里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