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的目光没有躲闪也没有逃避,眉头轻轻一皱直言道:“姑娘,我守你七日,你滴雨未粘,可如今,你可真是白白糟蹋了我的一翻心意,七日的守护,就被姑娘执手间毁于随意。”

    他又捡起油纸伞重新为她撑起,眉眼轻弯回道:“你有心魔,怨气未了。”

    狐魄儿嘴角上扬,轻挑一笑,可目光却未曾从他的身上离开过一丝一毫,她答的有些狂傲,“无稽之谈!我向来活的自在,小道士这回可是要看走眼了,你还没回答我是人是妖?你是除我还是护我?”

    无尘看了会儿她的眼睛,淡然的笑了,又将油纸伞递于她的手中转身离开了。

    狐魄儿看着他转身后的背影,泪如雨下,在无尘即将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时,她近乎疯狂的喊道:“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无尘身子一顿,脚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落魄的她,犹豫了片刻,再次来到了她的跟前,伸手拭去她的眼泪,眉头微皱道:“我不会总为你撑伞,雨还未停,姑娘当拿好才是,怎可如此随意?我们可是见过?为何看姑娘伤心,我竟也会如此难过?”

    她哭的更甚,这种痛不欲生撕心裂肺的痛,五百年了,她本以为睡久一点便不知道痛了,但她突然发现,这个想法太愚蠢,那曾经席卷过全身的痛,顷刻间便又周而复始了。

    她颓丧的蹲在了地上,将头埋进了膝盖里,声音虽是哭腔却带了些冷寞,她说:“没见过从没见过,你走吧,快点走,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到这个地方,不要再上这座山,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我们不会再见面的。”

    无尘眉头微皱,“我可是曾经伤过姑娘?还是长的像姑娘认识的人,让姑娘误会了?”

    狐魄儿浑身颤抖的站了起来,使劲的推了他一下,油纸伞再次落地,她怒气冲冲的吼道:“走开!”

    可是……

    她却是掉头慌乱逃跑的那一个,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心思慌乱的很,自从分别后,她就从未想过再见到他,更没想过是何时何地何种方式来见他。

    此刻的她更像个惊弓之鸟,昏昏沉沉睡了五百年,这个大脑是空白的,她不知道该往里面添些什么,但本能的反应就是离他远一点,她要把自己藏起来,她不是孽徒,此后,也不再会大逆不道。

    翌日清晨,她肿着双眼来到了平时拜仙堂处放杂物的窑洞,她觉得这里十分安全,暂且可以在这里搭个窝,然后再睡它个昏天暗地千八百年的,等再醒来时,估计他便可历劫圆满又是天神了。

    可,

    刚倾身进洞中,便吓了一大跳,无尘从石头上坐了起来,睡意朦胧:“……”

    “……”

    说过再也不见的,孽缘就是孽缘,这都能遇见,她惊愣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你怎么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