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是五雷轰顶,斩仙根时的剥骨抽筋的痛,还是万道雷劫加身时的痛以及如今的铃音鬼道上的自残之痛,都极不上他落魄的倚在桌角,狼狈不堪时满眼绝绝道的那句“你我师徒,恩断义绝”的痛。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便仙不仙,妖不妖,魔不魔的活的浑浑噩噩,一错再错,错上加错,终是走到了如今这覆水难收的地步。

    狐魄儿眸中阴蛰未散,恨意不知何时被放的大,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北帝的身影,真真的就是闪过,都未曾驻足过一时半刻,就如那二百年前他们分开时一样,她还在昏迷着,而他的身影却在转身后走的决绝,决绝到,非常冷静的看着昏睡的她,没碰她一下,没留下只言片语。

    可,昨日的他们确是云雨过后相拥而眠的。

    她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虚虚实实,狐魄儿的眼中早已浑浊了许久,从铃音鬼道出来后,她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她一直在纠结,在想,在思考,她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来恨他,恨吗?应该恨吗?

    她的意识越来越乱,也许应该恨吧。

    她依稀记得,虽然自己是昏迷的,可自己的感受仍在,他走的太绝情了。

    她呼出一口气,终于勉强的为自己找了一个恨他的理由。她眸中狐光一闪又忽而勾唇笑了笑说:“慢慢岁月很长,没有一个可以记恨的人,真的是活的太无聊了。”

    碧天上有抹绿光闪过,便散成了淡绿色的星星点点的光芒从指环中溢出,慢慢的这些光点又聚集到了一起,凝聚成一个魂灵。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看了看那端的仙风道骨的狐魄儿一眼,那双清澈的眸子便染上了笑意,很是潇洒的道了句:“我这刚刚睡醒便是见了个仙人吗?姑娘这是仙女下凡呀,美哉美哉。”

    狐魄儿的眸子此时也是和善了许多,回过神来笑着问道,“凌云叶?”

    “仙子可是认错人了?”

    她身穿一身淡绿色的衣服,也是简简单单扎了个高高的马尾,毫不拖沓的装束,高挑清秀,身姿站的格外笔直,那脱尘的模样好似从远古走来,她笑着回道:“在下邪若渊。”

    狐魄儿默认道:“没错,就是你了,邪若渊,跟我走吧。”

    邪若渊稀里糊涂的打着哈欠跟在她的身后。

    但若是世人皆能看见,那么在世人眼中,就这两个人的模样当真是格外的扎眼,想低调到时都不行了,那掩不住的一身仙气,若是膝盖骨软的,可能都要跪下磕几个头了。

    邪若渊走着走着突然停下。

    “……怎么了?”狐魄儿回头。

    邪若渊神神秘秘的小声说:“你有没有发现我好像有些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