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钟禹总算明白了,这骗子懂得很多门派的武功,敢情都是借了父母的光。

    顾鸿峥去换了一件外衣,穿上一件单薄的外罩,他坐下桌边,跟着一起吃夜宵。

    谢岚颜道,“这是谁的房间啊?”

    钟禹代主子回答,“这儿是太子的母后曾经住过的房间,百花宫的五长老就是太子的母后的师父。”

    谢岚颜恍然大悟,怪不得能有这么好的优待,师兄是北齐国太子,他母后是百花宫曾经最出色的女弟子,能得如此招待,也属正常。

    谢岚颜夹了一把菜,本来是想送到自己碗里,但不知道为什么夹给了旁边的人。

    钟禹看着,心想,你们可真能装,行吧,继续装呗,两个脾气执拗的人。

    谢岚颜看一眼冷漠无表情的师兄,发现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伸手再夹一把菜给钟禹,钟禹吓得握不住手上的酒杯,他想,你别害我,没闻到酸味吗?

    谢岚颜呲牙咧嘴笑,继续吃,钟禹根本不敢动那把夹来的菜,他喝了几杯酒跑了,说是去守夜。

    谢岚颜也不挽留可怜的护卫了,待吃饱喝足,她在房间里乱窜,抬头仰望着挂在墙上的壁画,大多是植物飞禽,画得栩栩如生,虽不是传世佳作,但意境深远,景物生动。

    转头见到远处放置着几块蒲团,当即走过去上座,她盘腿打坐,感觉还不赖,这位置得天独厚,正对着窗口,若窗子开着,就能看到外头的云烟缱缱,青山起伏,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她忽然想念在凌霄门的日子了,那儿也是人间仙境,开窗就能见到山清水秀,胜景如画。

    眼下是晚上,外头不见山青水碧,只有山头的轮廓,起伏连绵。

    她移了蒲团过去,靠着窗,看着窗外黑沉沉的风光,这几天时不时下雨,外头又在落雨了,滴滴答答的雨声,一声一声打在树叶上,声音格外好听。

    她探头看了看,通过微弱的烛光照映,可以看到底下的芭蕉叶,无端端应了李商隐那首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谢岚颜枕在蒲团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很有节奏的打着声响,她酣然入梦,梦里见到两位师姐问,“小师妹啊,何时归来呀?”

    谢岚颜蹙了下眉道,“我不知。”

    她觉得这条路好漫长啊,长长的路一直延伸下去,她看不到尽头,仿佛会这样一直走下去,她没有回头路。

    她一个人走在路上,形单影只,寂寂无声,转头望着来时路,后头没有人,所有喧哗热闹都消失无声,如今只余她一个人,莫名的有些心慌。

    她想找熟人,见过的没见过的都可以,为什么只有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