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是一个一个隔着的房间,沉重的铁链贴合牢固而又斑驳的墙上,就那样耸着,似乎是好久未打理,又似乎里面呆着的人不是战犯就是懒汉,他们这些人麻木极了,用那抓过脚丫的手,继续掏掏耳朵,有的时候还会打个喷嚏。

    当那有些肆意的喷嚏荡起来的时候,路过的人,脸上带着一丝冷意,微蹙眉,一身说好不好说差不差的黑色衣裳,两精细手臂分别包绕着护腕,肘腕。

    涔迁未带剑,却透着杀意。

    旁边探头的战犯等人连忙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低些,趋利避害般的躲藏起来。

    涔迁一眼望去的是侧着身子的臧笙歌,透着一股虚弱的气息,他清楚的从臧笙歌那眼神中看出一丝怜悯,这才道:“十殿下该不会真的认为除了忻州以外的人都配活着吧?”

    这句话充满了无尽的冰冷,让涔迁的脸上多了一丝认真,他终于还是把眉蹙的更加紧致了。

    臧笙歌脊背一凉,心底的那些悲悯散去的时候,他抬起头,这才反问:“涔教卫此番言语道断,却不知道是在诛谁的心,又意有所指谁?”

    涔迁笑而不语,这才将锋利的目光对着臧小小:“小朋友,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臧小小神色淡漠,还没等有反应,就被涔迁的人架在了铁铐子上面,整个人都在使出吃奶的劲道,却还是无济于事,像是砧板上的泥鳅,伴随着他的叫声,臧笙歌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来的太突然了,甚至让臧笙歌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就又听见涔迁重新给自己灌注的思想:“让属下见识一下十殿下的弓箭之术?”

    臧笙歌嗤笑一声,倒不是他真的在意那小孩的死活,这才有些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许久未练,涔教卫就不怕自己胜之不武吗?”

    两人针锋相对,让牢房的气氛又一度冷凝,涔迁道:“是吗?当年忻州传遍的画本子‘三千繁华只为与你一人看’便是意有所指般的指着十殿下的年少轻狂,如今却退缩了吗?”

    臧笙歌之所以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甚至和臧横栓在一根绳子上,看起来是惺惺相惜,但领土本身的忻州已经是凌乱不堪了。

    还有一点就是臧笙歌的病情比所有人看上去都严重,甚至唯一自诩在臧笙歌身边的孟犹怜,似乎到现在也未知晓,臧笙歌压根就不记得这些。

    臧笙歌心里五味交杂,甚至对他年轻那会儿北朝之旅或者是‘三千繁华只为与你看’的浪漫事件统统全都忘记,确切的来说他忘了自己所有的感情纠葛。

    苦笑一番的臧笙歌只是低下头去擦拭摆放在牢狱中的刑具,给人一种不屑的表情,最终他指尖微微的晃着一丝光芒照在了臧小小的脸上:“我与涔教卫不同,我是以‘和善’服人,而你的做法无疑是屠戮的杀手,这一点本性无法改变。”

    涔迁笑了一声:“十殿下果然文邹邹的,一点都不决断。”

    另涔迁不知道是臧笙歌已经开始怀疑,曾经被涔迁手下泼过不少冷水的臧小小脸上的妆容已经凝固,只是因为涔迁的手下曾经虐待过这么一个孩子,所以压根不会注意,正如涔迁那句话除了忻州的人别人都是蝼蚁所以他们松懈了:“凡事不能走捷径,慢工出细活,涔教卫我期待你的表现。”

    臧笙歌这话虽然并未表明什么,但却极大的给了涔迁他们借题发挥的机会,这一点臧笙歌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