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春神祭,清都开放宵禁。

    茶馆酒肆里热闹喧嚣彻夜不息,鱼龙百戏之音充耳盈目。

    楼台上拨弦慢唱的女郎,凭栏望车水马龙,任它如何热闹,头上簪的一朵茉莉只管幽幽的香。

    动静之间,繁华尽显。

    羊角灯夹道高悬,满路通明,犹如白昼。月绯一行人沿街走过,因两旁光怪陆离的玩意杂耍眼花缭乱。

    因她新来才入伙,便掏钱与他们买糖人儿吃。

    月绯说司乐是会咬人的,拿了支小狗给她。

    容音公主死活不接,硬要小贩另与她做朵五瓣桃花,那小狗则给了吃嘛嘛儿香的李湍。

    糖画才到手,司乐即咯吱咯吱地啃完了,又眼馋司阳手里一动未动的小羊。

    太子惯着她,司乐只一眨眼,司阳不必等她说话,就把糖人儿递与了她。

    月绯目睹他们如此,心说,竟还有这招?她忙不迭地吞了小蛇,又眼巴巴瞧着秋朗的兔子。

    秋朗乃天仙谪人世,吞梅嚼雪、自来不食人间烟火。

    他嫌路边的东西沾了埃尘,不干净,只是捏在手里看,却是半寸不沾唇。

    月绯馋他的,拐弯抹角地跟人暗示了半天。

    秋朗当然明白她是何意,但他可不若司阳,只知一味地惯着妹子。任月绯挤眉弄眼一阵儿,愣是没理会她。

    月绯有些沮丧,闷闷地不做声。

    司乐火眼金睛,嗅觉灵敏,嘴里吃着哥哥给的糖,眼睛也没闲着。

    她一看月绯神情,连忙蹦蹦跳跳地凑到月绯跟前儿,故意伸出舌头来,一面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乜月绯,一面夸张地舔了舔。

    月绯皱着脸“咦”了声,着实被恶心到了。她揪着司乐贴粟粒纹花瓣形金片的一只丫髻儿,面露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