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

    在知道沈梨身份之后,姬以羡便早让人在金陵置办了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他虽然觉得自己日后用得上,却不承想这一天竟然会道来的这般快。

    宅子虽是置办已久,但因久为有人居,是以陈设有些简陋,宅子中也没什么人气,光秃秃的,瞧着十分冷清。

    如今姬以羡倒是顾不得这么多,将人抱着便直接进了宅子中最好的一间院子。

    虽是久为有人住,可也是一早便打扫干净的,将就一些时日倒也未尝不可。

    层层帷帐逶迤及地,里面放着一张朱漆金雕檐拔步床,床上放着几床绣有鸳鸯戏水样式的被褥。

    姬以羡小心翼翼的将人搁在床面上,让时九打了热水来后,又让他在屋中燃了一截安息香,这才将汗巾浸入热水中,然后细心地给她打理。

    他动作温柔而又细致,就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般。

    时九原先是在内屋候着的,可瞧着瞧着便不太自然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麻溜的就绕过屏风滚了出去。

    炽夜瞧着他出来,挑了挑长眉:“你怎么出来了?”

    “我一个大男人。”时九琢磨着措辞,“不太合适。”

    见着炽夜要开口,时九又急急忙忙的开口:“怎么?府中就没什么丫鬟婆子之类的吗?”

    “没。”时蕴的声音传来,时九回身,就见他从长廊那处绕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一碗醒酒汤,“你何曾见过主子身边带有丫鬟什么的。”

    时九瞧了眼,托腮道:“今时不同往日哟。”

    时蕴将醒酒汤塞到了时九的手中,扬了扬下颌:“送进去。”

    “干嘛给我!”时九差点没有跳起来,可碍于手中端着醒酒汤,他也不敢乱动,生怕从碗中洒出来。

    时蕴将手往胸前一靠:“我实在是见不得主子同那位宜姜郡主卿卿我我的,我很想直接朝着宜姜郡主的死穴一针给插下去。”

    说着,他万念俱灰的掩面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倒是宁愿咱们的王妃是那位出身乡野的姜嬛,而不是这位身份尊贵的宜姜郡主。”

    炽夜拍了下时蕴的肩,别说他了,他们这些人又何尝不是这般想。他动作流畅的从时九的手中将醒酒汤接了过来:“我送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