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的恍惚撕裂了一道口子,雷声压着乌云滚滚而来。

    轰隆一声,炸响在窗框边。

    涟漪被突如其来的雷声给吓了一跳,拿着茶壶的手一抖,若非陌锁离及时回身接住,只怕那茶壶都要在地上跌得粉碎。

    茶壶烫手,陌锁离却恍若未觉,面不改色的将茶壶托于掌心之中,搁在了桌案之上。

    “你淋了雨,身上寒气重,可要先换身衣裳,暖暖身子。”沈梨问道,语气中带了几分关切。

    陌锁离用已经湿透的袖子擦了擦脸上不断滴落的雨水,眼神依旧却凶狠依旧:“无碍,小雨罢了。”说着,他抬头对上沈梨平静无波的眸子,心头本来依旧按压下去的躁动,又开始蠢蠢欲动的。

    他压着怒气,嗓音低沉,合衬着窗外的轰隆的雷声,更显得屋内的气氛低沉,颇有几分肃穆之感:“我原先随着王爷行军打仗之时,这些小雨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我知道你们仗着有武功傍身,就不愿将自己的身子当成常人般看待,总觉得自个要厉害些许,可等着明儿你若是染了风寒便知轻重。”沈梨挥挥手,还是让涟漪端了火盆进来。

    火苗在屋内窜高,温度也随之一点一点的升高,他觉得两颊热得通红,就连身上的衣裳都快要被这火盆给烤干了。

    出人意料的陌锁离也渐渐冷静下来,他坐在那明明是单薄的一具躯体,可沈梨却觉得恍若一座高山,难以攀越。

    沈梨挥手让涟漪去外面候着:“说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你大半夜不顾礼仪跑来,还将姬行给惊动了?陌锁离你不会打进来吧?”

    被沈梨说中的陌锁离老脸一红,他觉得若非是他脸上有人皮面具遮着,估摸着又要在这丫头的面前出丑了,可纵然脸被挡住,但那耳根子却是明晃晃的沈梨的眼前晃悠了一下。

    她冷笑:“你还真是一路打进来的?怎么你身上就一点伤都没有?什么时候广陵王府的暗卫,这般差劲了?”

    被她一阵奚落,陌锁离只差没有拍案大吼,可最终还是将怒气压在心头,虽然出口时语气的的确确不怎好也就是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给你说过什么?”

    “我对你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同大秦的那位南王离得远一些,你倒好,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同他去茶楼喝茶?姜嬛,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你觉得,卫砚不能拿你怎么样?”陌锁离低吼着,眼眶隐隐出现了几分红血丝,瞧上去倒还有些恐怖。

    沈梨倒是没有被他给唬住,反而想起了其他的事。

    她同卫砚见面那是几日之前的事了,若是陌锁离当场瞧见是决计不可能拖到今时今日才来和她说的。

    而能将这般无聊的事传到陌锁离耳边的,沈梨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个人罢了。

    于是顶着陌锁离那快要吃人的目光,沈梨淡淡道:“你今儿同傅燕然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