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沈祁听见她的托辞,也微微笑了起来,如今他已经褪去了扮作玉祁时的面具,纵然脸色比之寻常人来说要苍白羸弱些,可终归也是皮囊极好的人。

    他笑起来,恍若严冬时的暖阳,就连冰川雪水都随之融化。

    他双手抱着,将身子倚在了乖顺的马上,嘴角一勾,长眉一挑:“沈梨,你是不是都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呀。”

    沈梨没有反驳,她稍一整顿衣裳后,便拿出了她作为大秦郡主时候的气势,神色冷淡的进了府。

    府中的下人见着她回来,皆十分开心,纷纷上前行礼问安。

    走过了抄手游廊,在过一个垂花门,便可到正堂。

    她的母亲正坐在那等着她。

    她的母亲,大秦的长公主殿下,可不是一个什么省油的灯。

    她反手摸了摸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背,一咬牙认命的走了进去。

    堂内只余下一盏烛火,外头的日光争先恐后的照进了阴暗的堂内。

    不算多明亮宽敞,却也足够她将屋内所有的东西,一一辨认清楚,都是自己最熟悉的模样,唯有分毫的改动。

    数十个宫娥垂首静立的大堂两侧,主位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她神色全然没有半分柔和,反而同沈梨有几分相似,冷而硬,那是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态,以一种最傲然的姿态睥睨着世间的一切。

    的确,她有这个本事。

    她是当今陛下的胞妹,又是大秦的嫡长公主,她的母亲出自公卿世家,权倾朝野,自幼便被所有人捧在掌心中,比之她而言,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女。

    沈梨垂下眸子,上前几步双膝跪下:“不孝女沈梨见过母亲。”

    卫卿坐在那,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只听她语气冷淡的问道:“你可还知道,你多久不曾归家了?”

    沈梨并不敢起身,只听见她的声音飘了出来:“女儿……已有……两年不曾归家。”

    “听你这口气,你还觉得少了是吧?”卫卿又道,“秋迩,取家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