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檀的话,悦儿呆立了许久不曾出声。

    苏檀从桌上拿了一颗松子糖过来放在她手心里,说道:“这糖晶莹透彻,里面的松子看得真真切切,可你却不知道这颗松子的心里是否生了虫子。所以,坐在你这个位置上,掌管一整座王府,再说的大一些,这燕云十六州如今都掌握在你手里,一切都不能本着先去相信的态度,明白吗?”

    悦儿点了点头,可随后又摇了摇头:“不,不能怀疑平哥儿,我本着的态度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否则身边将人人自危,慢慢便都离了心。以利益来诱惑人,或者以权利来制约人,都终非长久之计,这便如同治国,终要给人一个信念或者信仰,以心来凝聚人心,比用军队和监牢来的还要稳固。”

    苏檀定定的注视着她,而沈悦儿的眼神里满是笃定,那是她的坚持也是她的信念,或许用她的话可以说是她的一种信仰。

    终究他宽慰的笑了,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我的悦儿长大了,好,好啊,你能有如此见地,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眼神中也迸发出异样的光。

    “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平哥正在三楼这北斗七星的走廊里装醉,时而晃悠,时而隐藏,就在他躲在一处拐角向外观察时,身后响起了老鸨柳兰娘的声音。

    平哥儿晃悠着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着笑意盈盈看着他的柳兰娘,却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冷光闪过,速度快的就像一种错觉。

    可凭他在侍郎府里生存下来的本事,又怎么会捕捉不到这丝异样。

    “爷要上茅房,你这什么破楼,修的七拐八弯的,找个路都找不到,要不是碰到你,爷可就在你这过道里行个方便了。”

    说着他还扯了扯腰带、扭了扭腿,柳兰娘见状会心一笑,上前便抓住他的手腕:“公子何必如此麻烦,那房里便有方便之所。想我玉锦阁在北平城里也是数一数二,又怎会如此疏漏,公子且回房即可。”

    吱牙一声,平哥儿便被送进房门。

    柳兰娘朝悦儿和扮做大汉的苏檀笑着点了点头,便在平哥儿身后把门给关上了。

    随着轻轻的一声关门声,苏檀的面色也冷了下来,而悦儿先于他开了口:“这个妈妈到底什么人?明明进来没看到她的姑娘,却连问也未问一句便关门走了!”

    “正是”苏檀接了一句便看向平哥儿:“你打探的如何?”

    平哥儿摇了摇头:“天璇可以从门外通过,但想进门却是完没可能,那里面有高手,却不知是谁的人。”

    悦儿惊问:“就在我们隔壁?”

    平哥儿点头,此时他十分懊恼:“真是宁可去寺庙暂避,也不该来这青楼,想不到这里如此复杂。”